“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可惜了山上的美玉还未见。”
高珲笑着直起身,“这有何难?最新出的美玉,高某一直叫管家帮您端着呢。原想着进了院后,再展示于您。既然夫人想看,现在就呈与您看。”
管家立刻揭开托盘上的红布,将一盘白玉托到轿子窗边。
轻盈的纱幔未曾掀起,只从里面伸出一只保养得宜、白皙纤巧的手。
女子指尖在那些白玉方牌上轻轻一拂,最后拈起一只最满意的,拿进车厢。
轿中人语声终于轻快了些:“细腻入脂,素白如雪,内中更有罕见灵气玉髓,倒真是件珍品。”
高珲得意地重新摇起扇子:“夫人喜欢就好,下人们为了将最好的美玉呈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有心了。”轿中人说着,随手扔出一块闪着金光的牌子,叮地一声摔在石头上,滚到管家脚边,“这只当是给下人们的赏钱吧。”
重新探出头,将这一场景看进眼底的白紫瑶莫名有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在看清轿中人掷出的是何物时,跟在轿子后的侍女环环立时惊呼出声。
她尖叫着扑到前面,抢在管家之前捡起那块镶嵌了金的沉香平安牌,“小姐,这是大公子的平安牌,不说价值千金,这可是夫人还在时为您和大公子一人一块求来的。您一定是拿错了,要赏人的一定不是这件!”
白紫瑶的心瞬间揪紧。
难怪她会眼熟,原来竟是梓君玉的随身平安符!
那块牌子原本镶金太多,顶级的奇楠上面被金线缠满了莲枝、蝠纹等吉祥纹样。
曾有人笑出身商贾之家的梓家白夫人粗俗没眼光,但家学渊博,出身三代簪缨世家的梓贤却半点不觉。
满心欢喜的叫儿子女儿日日佩戴。梓贤总认为,妻子的眼光是最好的,外人不识,是外人品味不行。
这次梓君玉出事,意外死于萧焱之手,那块平安牌也一直系在腰间。
苏怜儿能得到这块牌子,必然是萧焱那头畜生从梓君玉尸身上抢下来的。
即便只剩一点意识的小槐见了这番情景都感觉要被气疯了。
但是它不能表现出来半点,它的主人但凡接近苏怜儿一点,都很可能力竭而亡。
像是察觉到小槐的担心,白紫瑶无声地安慰道:【别担心,我不是梓柔,我不会冲动】
小槐这才送了口气,【主人英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小槐早晚会让萧焱和狐妖这些狗东西不得好死】
白紫瑶却沉了目光,【我虽然不生气,却也不能束手待毙,苏怜儿此番分明是在演戏】
小槐:【演戏?这不都是他们自己人吗?为什么要演戏?】
白紫瑶隔着树丛注视着满面泪光的环环,目光越来越揪心,【为了除掉梓柔的人】
只听得轿中人忽然发出一声厉呵,“什么大公子?!分明是谋逆的反贼!你这样是想害死我么?高衙内,烦劳您帮我教训下这个意图谋害主家的贱婢!”
她话音刚落,高珲给了管家一个眼色,管家立刻会意,扔了托盘,抡圆了巴掌,朝着环环的太阳穴狠狠抽了下去!
白紫瑶见势顿时闭上眼睛,狠狠咬破嘴唇。
一只身量狭长的黄鼠狼瞬间从对面蹿出,狠狠冲向管家脚下。
管家瞬间被分了神,落在环环脸上的巴掌力道虚了些许,却还是精准无误的击到了她的太阳穴。
侍女环环连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便被抡倒在地,额头噗地一声撞在坚硬的山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血花随之泼洒般地四溅开来!
四个抬着轿子的轿夫都被这突来的变故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