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他踱步到她面前,以扇头轻抬起她下巴,目光在她脖颈上那道淡去的指痕上流转。
“凝雪可听说,如今扬州城里都在传,我床笫间有特殊癖好,尤其爱在美人身上留些印记?”
石韫玉面不改色,神色茫然:“竟有这种事?奴婢这几日都在这待着,不曾听闻。”
顾澜亭轻笑,收扇静静看她:“你不实诚。”
石韫玉道:“奴婢不敢欺瞒爷。”
顾澜亭瞧了她一会,忽然俯身凑近。
和她一双盈盈美眸对视,慢悠悠道:“你那般聪慧,为何不用旁的理由解释,而是放任她们猜测?”
青年漆黑的瞳仁映出她的脸。
她镇定道:“爷说笑了,奴婢只是怕说多错多,故而选择沉默。”
说着,她面露愧疚:“不曾想她们竟会误会,传出这等荒谬流言。”
“是奴婢的错,污了爷的名声。”
顾澜亭但笑不语,直起身,指尖触到她颈上的指痕。
指尖冰凉,石韫玉一个激灵,下意识后撤。
“退什么?”
她不敢动了,感觉他的手整个覆了上去,虎口卡在正中。
顾澜亭握住她纤细的脖颈,感觉到掌心她的喉头滚动。
视线一眨不眨落在她面上。
手指一寸寸收紧,美人面颊一点点变红,神情惊惧,泪水顷刻盈满眼眶,水光潋滟。
肺部空气一点点消失,石韫玉眼前阵阵发黑。
她被迫仰头,张唇呼吸,忍着没有掰他的手指挣扎,只泪眼婆娑委屈看他,费劲吐出一个字。
“爷……”
顾澜亭唇角带笑,眼神却异常冰冷。
他垂眸看着她的眼睛,从澄澈的眼珠里,看到自己柔和又阴沉的脸。
只要他在使劲些,这纤细的颈就如同那石榴花枝,彻底折断。
一滴泪落在他虎口,湿湿热热,很快又变得冰凉。
杀她?
不,他怎么舍得杀这般聪慧有趣又胆大妄为的美人。
他一向怜香惜玉。
顾澜亭缓缓松指。
空气猛地涌入气管和肺,石韫玉扶着窗沿剧烈咳嗽起来。
后背多了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脊背。
从上往下,沿着一节节脊骨,如同一条蛇游过。
她止了咳,身体微微发颤,喘息着扭头往斜上方看。
青年手指搭到她后颈上,居高临下睨着她,笑吟吟的。
“凝雪若喜欢这般,爷也并非不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