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管事妈妈捏着油纸,厉声询问。
张婆子双腿一软,语无伦次:“不,这不是老奴的,老奴也不知道,老奴丢失的是个碎线包……”
管事妈妈双眼一眯,挥手道:“周婆子去给夫人禀报,其余人把她给我带走!”
待张婆子被压走,她瞥了眼垂手站在一旁石韫玉,“你也来。”
石韫玉知道自己少不掉被盘问,她佯装困惑惶恐,老老实实跟了上去。
*
一行人来到知府夫人所在的福绵院正厅。
厅内气氛肃穆,满堂侍女垂首静立,兽炉香烟袅袅,与窗外杏花浅香交融。
上手的黄梨花嵌螺钿圈椅上,端坐个貌美妇人。
内着玉色杭绢立领中单,外罩沉香色杭罗竖领长袄,下系柳黄马面裙,发梳作三绺头,戴金累丝钳宝头面。
眉如远山,面如秋月,虽说眼角已有细纹,但通身气度端方雍容。
正是知府夫人容氏。
管事妈妈带着张婆子和石韫玉进来,地上已经跪了张厨娘。
石韫玉没有乱看,恭恭敬敬跪地行礼。
管事把证物呈了上去。
容氏微微颔首。
府医已候在一旁,上前接过,仔细查验粉末,又闻又看。
片刻后,他躬身道:“回禀夫人,此药确是麝香无疑,药性猛烈。孕妇沾着些便极易引发血崩小产。”
容氏脸色一沉,目光冷冷扫向跪在地上的张婆子。
“刁奴,好大的胆子!”
“说,是谁指使你在桃花糕中下此阴毒之物,谋害老爷子嗣,攀污他人。”
张婆子磕头如捣蒜,涕泗横流:“夫人明鉴,老奴冤枉啊,老奴不知道啊,定是有人陷害老奴。
“陷害?”容氏冷笑:“证据确凿,还敢狡辩,看来你是不到黄泉不认了。”
“来人,拖下去杖毙。”
她表情淡淡,素手一挥。
两个粗壮婆子立刻上前架起张婆子。
张婆子没想到平日温和的夫人,竟然说杀就杀。
她杀猪般嚎叫起来:“夫人饶命,夫人饶命,老奴说,老奴说!”
“是听雪院的赵姨娘,她身边的钱妈妈,前日给了老奴一包东西和五两银子,让老奴今日找机会撒在送去碧荷苑的点心上。”
“老奴一时鬼迷心窍,夫人饶命啊!”
容氏眼神微眯,摆了摆手,下人暂时放开了张婆子。
她看向垂头乖巧跪着的丫鬟,神情看不出喜怒:“你是如何得知张婆子有药粉?”
石韫玉咽了口唾沫,心说这知府夫人气场好强,跟她现代的领导似的。
她叩首回答:“回夫人的话,是张婆子告诉奴婢的,说她之前安神的药粉丢了。”
容氏看了眼管事妈妈。
管事意会,低声交代身后的几个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