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个男人冷漠的眼神,想起自己一次次被拒之门外的绝望。
“是侯怀远,”梁晓珍眼神放空,又重复了一遍,“小苹果的爸爸是侯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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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怀远?”戚良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禧安医院的院长。”张金海解释道。
这个医院戚良记得,梁晓珍的出生证明上盖着的就是他们的章。
“原来如此,”怪不得梁晓珍在大闹医院之后也没有人报警,戚良将两份文件并排放在桌上,“我也发现了个有意思的巧合。”
戚良刚才分别去了苏雪和梁晓珍的家,找到了他们所说的文件。
“一份是曹康年、苏雪夫妇和中介小李签订的收养协议,另一份是梁晓珍和一个叫李澄宜签的落地绿卡协议。”戚良俯身向前,手指指向同一个签名的位置,“虽然苏雪和曹康年只知道这个中介姓李,但你们看这两个名字,明显是同一个人的笔记。”
签名一看就是精心设计过的,看起来潇洒却也很难辨认,不过也正因如此才有了它的独特性。
“明天去找这个李澄宜问个清楚。”张金海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办公室里弥漫着咖啡和泡面的气味,墙上的时钟显示已是凌晨两点。
方凌凌偷偷打了个哈欠,白子骞也在揉捏僵硬的脖颈。戚良这才注意到大家的疲惫,拍拍手让众人都看过来,然后说道:“今晚就先这样,有什么明早再说。”
“是天亮,”尹宏奕纠正完,用力地伸了个懒腰,“我就不走了,一来一回不够我折腾的。门口那个沙发我预定了,谁也别跟我抢。”
说罢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转身去了卫生间。
傍晚那会儿,审讯室的空调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个劲儿地响也不制冷。
张金海在密闭地空间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身上的汗湿了干,干了又湿,自己都闻得到身上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
“我去附近洗个澡,顺便就睡那了。”他拽起昏昏欲睡的白子骞,“你也一起,臭得跟流浪汉似的。”
眼看着办公室逐渐空了下来,戚良问方凌凌,“你和我们一起走吧,顺路送你回去。”
方凌凌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也懒得回去了。楼上化验科有张行军床,蓝浅今晚不在,我去他那睡。”
说完方凌凌摇头晃脑地走了,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戚良和阎景修。
窗外的夜色浓重如墨,偶尔传来几声遥远的犬吠。
这个时间路上基本上没有别的什么人了,开车回去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不过出于安全的考量,戚良还是提议,“不然就叫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