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的功夫竟然就从一百两变成了十两,温溪云看向谢挽州的目光都是带着崇拜的,以为这下他应当会掏银子了。
可谢挽州用剑鞘挑起摊子上一条极细的珍珠链,继续砍价道:“五钱,再送一串这个。”
那商贩见他不吃卖惨那一套,立刻又换了个话术:“哎哟公子,您就算是觉得我这些珍珠不值钱,但您夫人总不能带便宜货吧,他一看就值得最好的。”
谢挽州没有说话。
最后谢挽州付了五两银子,温溪云得到了一串珍珠手链,还有一串小珍珠链,虽然小,但颗数多,串起来之后比手链略长一些,戴到手腕上有些松垮,看起来又不是项链,温溪云一时不知道应该戴在哪里,只能暂时收起来。
离开的时候,温溪云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觉得他师兄真是无所不能,修炼厉害也就算了,砍价居然也这么厉害。
世界上怎么会有他师兄这么完美的人。
此时的温溪云真的以为他手上这串手链价值一百两,是被谢挽州砍到五两买下的。
直到路过下一个珍珠摊,摊主是位年轻的小姑娘,见温溪云投来目光,立刻笑着说:“公子要看看珍珠手链吗,都是三钱一串,若是买得多还能更便宜些。”
温溪云立刻停下前进的脚步,犹豫几秒后,迈过去的步伐略显僵硬。
他拿起一串手链,无论是光泽度还是珍珠大小都和方才谢挽州给他买下的那串一模一样。
“这串也只要三钱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温溪云是抱着一丝期待的,也许是其他珍珠便宜,这一串很贵呢。
小姑娘看了温溪云一眼,脸颊微微发红:“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打折,二钱银子就行。”
谢挽州对此毫不意外,只是看着温溪云的表情慢慢凝固,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眼底难得带了几分笑意。
“师兄,我们被骗了!”温溪云得出这个结论,立刻拉着谢挽州的手就要往回走,表情忿忿不平,“我要去找他算账!”
他总算知道师兄砍价起来怎么这么容易了,因为这串手链本来就不值那个价!
那个奸商!还说什么变卖了田地才凑够路费,统统都是骗人的!
谢挽州被温溪云拉着手往回走,目光落在温溪云的那双手上,戴着珍珠手链,却比珍珠还要更白一些。
他们逆着人群往回走,不料有人走得太急,一不小心撞了上来。
温溪云被撞得后退两步,刚好跌进谢挽州怀中,却见撞他的人连句抱歉都没说就跑走了。
“什么嘛,撞了人都不知道要道歉!”温溪云气鼓鼓地说,整理外袍的时候却发现挂在腰间的钱袋不见了。
方才买完珍珠,谢挽州就把钱袋交给他了,他随手挂在了腰间,现在却不见了。
应当不会掉在地上,不然他肯定会发现的。
慌乱之下,温溪云脑筋反而转得很快,当即转过身,对着那个人逃跑的方向大喊:“有小偷,快抓住他!”
话音刚落,两道人影越过人群,从温溪云头顶嗖地一下闪过,紧接着撞他的人就被按倒在地。
舒安从小偷身上翻出钱袋,远远朝温溪云抛了抛:“这是你的钱袋?”
他一身官衣,腰间还别了把官刀,应当是官府的人。
温溪云认出钱袋的花纹,连忙点头:“是我们的。”
在舒安身后还有一人,此刻死死压制着小偷,几下便给对方戴上了手铐。
“既然是你们的钱袋,”舒安点点头,朝后面的手下示意,“麻烦你们跟我们回衙门一趟录个口供。”
“我叫舒安,是本镇唯一捕头,”他又指了指身后的人,“他叫杜天,是我手下捕快。”
温溪云没想到抓个小偷还要回衙门录口供,有些不情愿:“就在这里说不行吗?”
他还要回去找奸商算账呢。
“抱歉,我也是根据律法办案。”
温溪云看了眼前的捕头一眼,有些意外对方的长相,既有男子的英气,也有女子的柔和,组合在一起偏偏又很和谐,浑身上下更是透着一股正气,一看便是个秉公执法的人。
温溪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气质的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手腕却突然一痛,低头看去——是谢挽州甩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