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懒出声,“为什么?”
时宽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似乎姿态放得很低,“毕竟那个地方还是有点远嘛,你来回祭奠起来也不方便,我有个朋友正好在开发了一块新墓地,那地方我看了,离咱们近,位置也俱佳,是块风水宝地。”
随后时宽似是悲伤得哀叹一声,“你妈妈命苦,年纪轻轻就走了,也没享过什么大福,我也想让她死后住得舒服些。”
时旸听完蓦地笑了,眼底满是嘲讽。
“你想让她死后住得舒服些,怎么当初不直接买块风水宝地?你把她埋得那么远,打心眼里就是想让她离你远一点吧?”
这时,钱红雁端着两碗甜汤过来,一碗放在时宽面前,一碗放在时旸面前。
“时旸,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呢?过去那么多年了你爸还能惦记你妈的事,说明你妈在你爸心里还是挺重要的。”
时旸眼神蓦地一凛,冷冷的目光瞥过去,“我妈的事,你没资格插嘴。”
时宽坐直了身体,眉心三道川字纹出现,对时旸训道:“怎么和长辈说话呢?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和你妈的事,你也没资格评判。”
“我没资格评判你找我商量什么?”时旸挑起眉,揶揄地看向时宽。
“唉!”时宽长叹了一声,“时旸,爸爸老了,你不要总是对爸爸冷言冷语的,我之所以找你商量,还不是尊重你的意见吗?”
时旸呵呵干笑两声,“我觉得现在那个地方挺好的,山清水秀,远离尘嚣,我妈向来喜欢清净,这不是你说的吗?再说她也不需要什么风水宝地。”
钱红雁讪笑一声,“时旸你何必这么执拗呢?别枉费你爸的一片好心,给你妈找个体面的地方,对你自己也好,不也代表你的孝心吗?如果将来媒体知道你妈埋在那种小地方,肯定也会说你没有孝心的。”
时旸的怒火终于被点燃了,他站起来拿起那碗甜汤摔在地上,陶瓷碗被摔个稀巴烂。
吓得钱红雁整个人一哆嗦,贺照轩也从厨房跑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妈的事说三道四?当初他把我妈埋那么远,怎么不怕被人说闲话?就算被人戳脊梁骨,也是他被戳,那时候我才10岁,我的孝心再大,能大过他吗?”
然后时旸转过头看向时宽,恶狠狠地警告,“你要是敢动我妈的坟,我就把这房子烧了。”
时旸转身欲走,这时候贺照轩跑了过来,开始指责他。
“你一回来就弄得家里不得安宁,在家里大呼小叫的,还要烧房子?你这样让爸爸多伤心!”
时旸都没正眼瞧贺照轩,只说了一个字,“滚!”
贺照轩一脸黑线!狠狠盯着时旸的背影。
时旸拖着行李箱上楼,钱红雁看着一地的碎片觉得晦气,对着厨房颐指气使道:“王姐,还不赶紧打扫一下?等着我扫吗?”
王姐叫王新梅,是时家雇的保姆,时旸小的时候就在了。
她忙拿着扫把跑过来,“太太,我现在马上打扫。”
钱红雁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时旸已经进房间了,才坐在时宽旁边。
轻声细语地在时宽耳边问道:“那秦总那边怎么办?他不肯给他妈迁坟,咱们这张入场券就拿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