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过了,”萧慎点头,“你吃吧。”而后便起身离开。
语气一瞬间变得冷漠疏离。
许连夏不解。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接下来的许多时日,沈萧似乎都有些躲着她。
许连夏看着眼前这道的炙烧鸭,已经好几日未曾见他和自己一块用膳了。
她有些不明所以,难道是自己吓着他了?还是当日之事,只是事出突然,他并无此意……
许连夏戳着筷子,只觉得再美味的吃食也索然无味。
*
房中,萧慎躺在榻上,看着头顶略显寒酸的屋顶,有些烦闷。
他把手放在心口,眼眸轻阖,长长地叹息一声。
即便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是对这个医女生出了异样的情愫。
他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她的模样,在榕树下挑药材时的安宁,分食一袋栗子酥的惬意,为自己抹药时的悸动,还有那夜找到她时,她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一般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的模样……
萧慎恨不得将自己胡乱跳动的心脏按住。
他有些不快,自己怎么会轻易看上这样一个女子,分明长得也不算绝色,盛京城里比她漂亮的女人不是没有,脾气也不大好,总是冷冰冰的,待人疏离冷漠至极,更何况,还是一个孀妇。
一想到此事,萧慎便更是憋屈,他本以为她那亡夫不过是个躲人口舌的假象,可那夜她是如此的伤心,若非刻骨铭心的爱恋,岂能这般难过,一想起自己还从未心仪过任何人,她便已经婚嫁过一回了,真真是不公平。
萧慎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牙齿在手背上咬出深深的痕迹。
他头一回心烦意乱至此,从前那些军机政务都比不得此刻心烦,恨不得大喊大叫,只觉得自己是昏头了,竟是短短一两个月便对一个寡妇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若是叫皇兄和那些朝廷官员知道了,定会嘲笑死他,说不定还要参上几本。
或许是自己许久未见过女子了,才会这般,他胡乱揣摩着。
估摸着差不多时间了,萧慎认命地起身,去厅堂里将许连夏用过的碗筷收起洗净。这些时日,连娘子腿脚不便,都是他将饭菜做好,等她用完膳再将碗筷收走。
两人不再一块用膳,也甚少见面,更别提说话了。
萧慎想,这是为了自己好,也为了她好。
否则,他萧慎想要的东西从无例外。
厅堂里,许连夏的人影已不在,萧慎将用过的碗筷收起,可才一动筷,身后便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是在躲我吗?”
萧慎回头,只见许连夏不知何时已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一双清丽的杏眸定定地望着他,而他竟未发现。
他端着碗筷,不期然撞上她的眼眸,转瞬便移开,咽了口口水,镇定道:“只是不凑巧罢了。”
“是嘛?”许连夏拄着拐杖一步步朝他逼近。
眼见着二人的距离越来越短,就要贴近之时,萧慎不由得步步后退,险些撞在了桌子上,手中的碗筷也跌落在地上,“嘭”的一声碎得满地都是。
“我去拿簸箕,你别动。”萧慎赶忙从许连夏和桌子的缝隙中挪出来道。
“哦。”
许连夏望着沈萧落荒而逃的背影,沉思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