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
此言一出,满座宾客瞬间同炸开了锅一般喧闹。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平南王竟是如此大胆!”
“成何体统!先帝赐婚,陛下主婚,他怎敢如此任性!”
“陛下您这回真的不能再纵容他了啊!”
“陛下,王爷只是一时糊涂,当务之急该先寻人才是。”
“酉时未过,王爷应该还未走远,陛下,还请早做决断!”
……
文武百官的声音像是闹市上买菜吵吵嚷嚷的商贩一样,一句又一句杂乱无章地闯入许连夏的脑海中。
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这满屋的宾客,一室的喜字红绸,喉间像是被扼住了一般,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逃婚了……”
真是好轻巧的三个字啊。
她呢喃道。
来之前她设想过无数个结局和下场,她想过或许平南王不会愿意这门婚事,日后入了门她的日子定不会好过,她也想过,往后王府里可能会多很多个女人,她更想过,以之前平南王屡次拖延、不愿迎亲的行为来看,他或许会忍不住当堂羞辱她。
可是这些都没有关系,她只是想要完成父亲母亲的遗愿,想守住王妃之位,有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她可以忍受屈辱,可以容忍磋磨,可以接受他心有所属,什么都可以。
她甚至想得很明白,若他宽宏,他们可以相敬如宾,若他不悦,她也不会去自取其辱碍他的眼,只要他给她一个落脚之处便足矣。
她不会为难他的。
不会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桩圣上亲自主婚,她的父亲用生命为她换来的归宿,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许连夏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手中的喜帕坠落,嫣红一片在这喜堂内毫不起眼,却又那么沉重。
她以为她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准备,可原来他们这样的人连抗旨都不怕……
她以为只要她可以退让,可以容忍平南王的刁难,忍受那些不堪的侮辱,就能守住这王妃之位,为自己求得一个遮风避雨之地,可原来她根本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连退让,都是一种奢侈。
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抬眸看着这满屋的大喜,平南王……平南王府……
真是好风光的封号,好气派的居所啊。
他有的是资本任性妄为,可她站在这里却什么也做不了。
太可笑了。
上城风光,十里红妆,她满心欢喜迎接的却是这样一场可笑又可悲的闹剧。
许连夏眼角的泪不由控制地往下落,她不想哭的,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流泪丢脸,可她根本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