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亲?
宛翎瑶微怔,随即瓷白的小脸漾起红晕带着女儿家的娇俏,她慌忙打岔,“嫁人有什么好的,娮娮一直陪着祖母不好吗?”
老太太顿时笑的合不拢嘴,满脸慈爱轻拍着宛翎瑶手背,“傻孩子,哪能真不嫁人,你父亲是男子粗心大意,这事交给祖母,祖母一定会给你好好把关。”
宛翎瑶忙不迭摇头,靠在老太太怀中撒娇,鼻间嗅到的是祖母身上熟悉的气息,暖融融的。
“不要,娮娮就要一直陪着祖母。”
“你啊。”
关于嫁人,她确实没想过,如今在她心中最为重要的便是查清母亲死因,手刃仇人为母亲报仇。
在松鹤院陪祖母一同用过早膳,宛翎瑶便回了青芜院看账册,午后又约了几个铺中管事入府,详谈铺子的一些事情,等忙完后听婢女说,哥哥得知消息,下朝后便告假前往了岳父家。
哥哥与嫂嫂成婚多年,如今又有了许哥,感情却始终很好。
酉时末,暮色漫过檐角,廊下灯笼点亮照射出昏黄的暖光。
此时郡侯府正院书房门大开,屋内烛光摇曳,侍卫温行大气也不敢喘,偷偷觑了眼主上神色,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张纸条神色意味不明。
这原是设下的一个局,消息也是故意散出,温行奉命在暗中隐匿,查探到书房有异动时,他命人禀报了褚景临,没想到进去发现竟是只野猫,除此之外书桌上还多了一张纸条。
字迹是工整的小楷,细看尾端墨色略重藏着挺劲,仿佛未出鞘的刀,上面仅四个字—静待一叙。
这个表妹,比他想象中有趣!
眸中划过一抹兴味的笑,褚景临并不恼怒,他将纸条对折塞入袖中,“你先下去吧,我出府一趟。”
温行领命,“是。”
彼时,宛府青芜院,廊下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值守。
屋内,窗户敞开透出月色,宛翎瑶端坐在雕花拨步床上像是在等什么人,她着月白色交领襦裙,未施粉黛,装扮的格外素净,发间仅一支玉簪。
突然,窗棂轻响,阴影微动一名男子凭空出现在屋内,他落地时带起夜风拂过她的裙摆,宛翎瑶下意识抬头望去,勾唇调侃道。
“表哥深夜出入女子闺房,怕是于理不合吧?”
不像前两次见面时的一身黑,他今日身着黑红色交织劲装长袍,红如烈焰黑色暗纹,宽腰带勾勒出劲瘦腰身,长发用朱红色丝带束起高马尾,赫然一个翩翩少年,透着洒脱不羁。
眉稍微挑,褚景临径自走向桌前坐下,随后自衣袖中拿出那纸条展开,“本想着表妹有事要谈,才特此赴约,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表哥这般说倒是提醒我了,”宛翎瑶起身在他对面坐下,一脸无辜好奇,“听人说表哥去了西郊庄子,怎突然会赴约出现,表哥难道会分身术?”
尚未等他开口,宛翎瑶又道。
“还是说,表哥是故意散出消息,给我下套?”
闻言,褚景临并未辩解,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表妹,不装了?”
“装什么?”她无辜眨眼,满脸不解,下一刻却忽的倾身靠近,唇角溢出抹轻笑,那笑中仿佛裹着刀子锋利,“表哥指的是就像你那般,屡屡试探故意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