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对方有所察觉,岂非打草惊蛇,”宛翎瑶面上并无恐惧,眼底反倒涌起笑意,“只有我足够弱,对方不去忌惮才能露出马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是吗?”
她脊背挺得笔直端坐着,身形分明是单薄瘦弱的,却好似带着无形力量,一阵风拂过卷起她垂落的衣摆,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褚景临坐在对面将她这幅样子尽收眼底,面对着那双琥珀色含笑眼眸,心下微震,广袖下手不自觉的攥紧。
“表妹是想要以自己为饵?”
“是有这个想法,”宛翎瑶点头,旋即想到什么忙不迭澄清,“当然没把握的情况下,我断不会蠢到让自己身陷囹圄,我尚且年轻还没活够。”
喉间溢出轻笑,褚景临为她斟了杯茶水。
“表妹心里有数就好,安全最重要。”
将铺子上的事处理妥当后,褚夫人也去了凉亭,见到她来,宛翎瑶同褚景临默契的结束话题,不再讨论,观了两局棋,褚夫人来了兴致,陪着宛翎瑶下了几局,二人输赢参半。
未在褚府待太久,不到申时许哥睡醒后宛翎瑶便提出回府,褚夫人命人备了不少东西,推辞不掉宛翎瑶只好收下。
末了,褚夫人说顺路,又安排褚景临护送。
日头西斜,天气不似正午般炎热,马车在宛府正门口缓缓停下,云昙抱着宛知许下来后,云竹适才扶着宛翎瑶下来。
站稳后,宛翎瑶同褚景临依礼道别,而后捏了捏许哥的小手,教导他,“许哥,还不快谢谢表叔护送我们回府,同表叔道别。”
午憩后,宛知许这会儿精神头极好,不知是热的还是闷的,他脸颊红彤彤的,听话的挥了挥小手软乎乎道。
“谢谢表叔送许哥和姑母回府,表叔改日见。”
“好,改日见。”
直至宛翎瑶一行人进入府中,身影消失不见,褚景临这才离开。
郡侯府,听松居书房内。
摆设简单的布局,窗户开着透气,屋外偶有几声鸟鸣传来打破寂静,温行垂首站在书桌前,待褚景临放下毛笔将宣纸装入信函,他适才上前接过。
“把信交给破云,”褚景临吩咐下去,继而询问,“长庚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自从上次得了卷宗线索后,褚景临就把长庚召了回来,这些年他虽在边关,却想方设法在京中埋了不少暗桩,长庚负责收集情报,温行擅长跟踪。
“回主上,长庚还没有消息。”温行拱手回禀。
长条形黄花梨木书桌上放着些未处理完的政务,文书整齐堆叠,刻着精致纹路的短匕首旁放了个瓷白小瓶,褚景临视线扫过拿起。
瓶身微凉,小巧的一瓶,那是宛翎瑶先前给的。
心下思量后,褚景临放下药瓶,命令温行,“这几日你去暗中盯着表小姐,不必靠的太近莫要被人察觉,若有异动随时禀报给我。”
盯着宛小姐?
温行闻言不由得愣住,摸了下后脑勺吞吞吐吐,“主上,恕属下直言,这宛小姐但到底是个女子,属下时刻紧盯着她,这怕是不妥吧?”
“本将军是什么登徒子吗?”怒极反笑,褚景临气的险些咬碎后槽牙,“她今日出府被人跟踪了,我是让你去查清对方是谁。”
不是去做那采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