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伤便好了。”
需这伤口做幌子,褚景临自是不用的,况且他伤的并不算重,出宛府不久,他便感知到了有人跟着自己,对方很擅长隐匿行踪,连他都险些没察觉出来,这人是谁派来的他自然也猜得到,看来这表妹可不似表面温顺纯良。
“母亲尚未回府?”
“还没,主上您今日是故意提到梅花让宛小姐疑心的?”
“是,接下来就看我这个表妹会如何做了。”指尖轻扣桌面,褚景临面目冷峻,黑眸中藏不住的凌厉锋芒,温行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恐怕接下来少不了和表小姐打交道,不会明日便找由头登门拜访吧?
梅香确实是褚景临故意提及,拜访宛府一是为了见刑部尚书,二则是为了那表妹。
他本名萧承绥,父亲实为二十年前被满门抄斩的定北侯,大祸将至他隐下有一子之事,托孤旧部褚战,因他母亲对褚夫人曾有救命之恩,可托付。
利用边关消息闭塞,褚战夫妇伪造文书,篡改身份保全他性命。
四年前宛夫人离世,他也觉出异样私下查探过,前段时间抓了几个俘虏意外发现熏香,可惜只来得及查到出处,那几人便中毒身亡,他故意将消息告知褚战,果不其然他即刻给宛翎瑶修书一封。
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唯一变数是那位表妹。
孟夏初临,天气渐渐有了燥意,正午日头烤的院中石凳滚烫。
自那日后,宛翎瑶并未出府,云昙查探到的消息,表少爷不是上朝就是待在府中。
估摸着可能是被发现了,她便让云昙回来,然后每日在书房练字看账册,这两年将府名下铺子交给嫂嫂后,她仅负责打理母亲私产,也轻闲些。
铺中每日流动人员密集,是掌握信息的好地方。
昨日葵水来了加上天热,宛翎瑶没什么胃口,午膳没怎么用便让人撤下了。
身上仅着月白色长裙,外覆淡青广袖纱衣一身素净,宛翎瑶斜靠在榻上手持话本津津有味的看着,指甲呈健康的淡粉色,她足上未着鞋袜,脚趾白皙圆润,身段玲珑有致。
婢女绿蕊执蒲扇在旁轻轻扇风,不禁有些看痴了,她觉得,小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待她们这些下人也是极好。
云竹在旁将盘中的枇杷剥开,送入宛翎瑶口中,又倒了茶水给她润喉。
“小姐,这话本讲了什么故事?”
“你猜。”
“奴婢猜不着,但有一件事奴婢猜小姐定然也不知道。”
“什么事?”宛翎瑶好奇。
“咱们这条街上就街尾那个空府邸,搬来了一户人家,小姐猜猜是什么人?”
“这样啊,”取一颗蜜饯送入口中,丝丝甜意漾在舌尖,宛翎瑶手中画本又翻了一页,“那我猜,或许是褚家二表哥吧。”
“小姐,你知道?”
云竹惊诧,这可是她刚听到的消息啊,想卖关子却没成,她郁闷不已。
这时云昙从外面进来,人未到声先到,“小姐刚刚是不知,现在看你这幅模样自然也知道了。”
确实,宛翎瑶想过陛下可能会赐表哥府邸,只是没想到竟是同一条街,但细想倒也正常,毕竟赐府邸也讲究官职地段。
说话间,云昙将手中端着的白瓷盘放在小几上,里面竟是十多颗荔枝,个个饱满,虽果皮略皱,却看着品相仍是不错,若说方才听到新邻舍宛翎瑶没什么反应,这会儿却是有些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