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习武练功的气氛很浓厚,内门弟子之间比武切磋的事常有发生,因是互相铆着劲儿进步,掌门和长老们向来很支持。”
确定自己没听漏,他放心回答:“嗯,听到了。”
“相互切磋是很好的氛围,也正适合你这样刚进来的新人,好叫大家伙都认识认识你。”风潇絮絮交代。
秦时已沉浸在母性光辉的沐浴里,哪有不应的道理。
直到来到一处院子门口,门人掏出钥匙开了门,请风潇进去,他仍跟着就要抬脚跨过门槛。
风潇扭头看他,眼里有些疑惑。
那门人在一旁笑着对秦时说:“秦师兄的住处还在前头呢。”
秦时愣住,有些尴尬,不死心地看向风潇。
风潇并没看他,反而拉着那门人问:“你呢?你住哪里?叫什么?”
她挺喜欢这个活泼机灵、说话清楚的小姑娘。
秦时默默垂下眼帘,掩盖其中的黯然:她没有邀请自己的意思。
“我叫程臻,并不住在这一块儿。”
“我是外门弟子,平日只能住在山腰那处,值守时才在这里——只有长老们和内门弟子能住在山顶呢。”
程臻大大方方地乐呵:“不过我迟早要成为内门弟子的,再努力努力,总会在山顶有自己的院子。”
她呲着牙笑。
风潇了然,难怪要管秦时这个初来乍到的叫师兄,原来是内外门的区分。
“那是自然。”她拍了拍程臻的肩,学着做出长辈勉励后辈的姿态。
把两人送走,关上大门,风潇终于得以尽情享用偌大一个独院。
长老们的院子都藏在西南角的清幽之地,植株、石头之类景观一应俱全。
她一眼便注意到右侧那一方温泉池,池子不大,以天然的卵石垒砌边缘,水色清澈见底,看得见活水潺潺流入的泉眼,隐隐蒸腾着乳白色的暖雾。
风潇决心这辈子都当流云宗的狗。
屋子并不奢靡,却很雅致,床榻足够大,瞧着也软和。
穿进来至今,风潇第一次泡了个漫长而彻底的热水澡,只觉浑身筋骨都酥软下来。她身子一歪,便陷进了松软不出所料的床榻里。
“咚咚!”
她恍若未闻,纹丝不动,粘在床上像一块糊了的锅巴。
“咚咚咚!”
我睡着了。风潇心想。
“咚咚咚咚咚咚咚!!”
他大爷的。
“来了!别敲了!”风潇骂骂咧咧地翻身下床,向门口走去。
恼火地拉开门。
轮廓分明的一张脸。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唇形薄而端正。低着头,很恭敬守礼的样子,好像刚刚急切的叩门声不是他敲出来的。
她后知后觉地闻到雪松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