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好大长公主,也算对得起沈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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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宴安宫。
守夜的太医静静侍立榻前。
外殿,沈靖正代皇帝批阅积压的奏折,那封报沈微出事的急信摆在桌尾,没有开封痕迹。
一名内侍匆匆进来,在紫檀桌案前低声轻语。
沈靖朱笔未停,内侍便一直保持着回话姿势,待阅完最后一本,他才缓缓起身往殿外走去。
殿门打开,沈微见到外面的人有些诧异:“怎么现在回来了?”
“是朕叫他回来的。”他身后响起定安帝的声音。
殿内众人便齐齐跪拜。
而本该缠绵病榻的定安帝缓缓从内殿出来,脚步沉稳,面色威严,不见半分病容。
“淮宁,起来吧。”定安帝叫众人免礼,还专门点了朱淮宁的名,却独独不曾叫沈靖起身。
这位首辅大人追随了陛下二十七年,连陛下的御辇也同乘过,头一次遭受这样的待遇,引得内侍们意外侧目。
“沈卿,方才报的什么事?”定安帝居上发话。
沈微垂首答道:“回陛下,一共两桩,其一是大相国寺走水,其二不是什么要紧事,似乎是太子殿下与六殿下在御花园起了争执。”
“哦?”定安帝好笑,“朕的儿子们都已为人父,竟还有不顾身份当众起争执的时候,朕好奇得很,沈卿请起,随朕一同去看看吧。”
沈靖缓缓起身,跪了太久膝盖发僵,一旁的内侍上前搀扶,他没有拒绝。
皇帝仪仗摆驾御花园,沈靖在旁跟随,朱淮宁也在列,两人一前一后,距御花园还有十来丈,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已经扑面而来。
一道人影自黑暗中奔跑,定安帝摆摆手,架辇停下,那人影奔至近侧,是肩膀带伤的太子。
太子跪地呈上一枚玉印:“陛下,六王着甲带兵入宫意谋逆,已被臣擒住,其下兵将尽数伏诛。”
定安帝让人接过那带血的玉印只看了一眼便示意退下,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年迈,发间灰白相间,这口气叹完,白发竟有隐隐压过黑发的趋势。
“回宫吧。”
众人跪拜,架辇缓缓移动。
夜色漫漫,大相国寺的火势不曾减弱,许繁音衣服被燎得各处是洞,面上也一块黑一块白。
外面贼人还在撞门,漆红大门摇摇欲坠。
永宁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沾着血,眼见守不住,过来拽了许繁音便预备逃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