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蓉仍旧在忍疼,抽噎声不停,整张脸埋在被褥里,连个雪白的下颌也不露,不知是故意拿乔儿,还是真被磋磨得够惨。
裴瓒淡淡瞥她一眼,到底没有捞过她的身子,帮她拭泪。
裴瓒对她的脸不感兴趣,甚至懒得问她姓名。
裴瓒任女孩哀声哭着,不由心烦。
他披衣起身,无情地丢下了她。
“如你有需,可自行传唤仆妇擦身……你既为我解药,我会给你抬个妾位。”
裴瓒自觉如此安排,已经是仁至义尽,小丫鬟自当感恩戴德。
因此,他不再管榻上伏首的女子,只穿衣出门,前往偏院沐浴更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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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打开,又再次阖上。
室内静悄悄的,林蓉无比确信裴瓒已经离开。
她不敢在榻上等待嬷嬷进门换衣,单看大少爷今晚寡情冰冷的态度,许是也不会回来寻她。
如此甚好,林蓉能趁机离开这里。
林蓉腿酸,她整个人像是被揉皱了的枯叶,连腿都抻不直了。
林蓉勉力站起,可衣裙早已破损,无法蔽体……思来想去,她只能从衣橱中拿出一条被罩裹身,再悄摸往绿珠姐姐的寝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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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今晚被冯叔耳提面命,唤去伺候裴瓒。
她心中有激动、亦有忐忑,待她洗漱换衣,前往偏房的时候,隐隐听到沉闷的击声、女子低迷的娇泣,绿珠哪里还不懂?
她不敢坏府上爷们的好事,心里也生出一重惶恐来,裴瓒分明就不是那等会怜香惜玉的主子,跟着他只怕没好事!
绿珠悄悄退下了。
偏生两个时辰后,房门被人敲响,绿珠一拉木门,竟看到裹着床单的林蓉!
绿珠虚长林蓉几岁,又是在内院混迹,什么香的臭的没听过没看过?一看林蓉脸上泪痕犹在,我见犹怜,颈子上又红梅错落,就连赤着的脚踝都遍布紫色指印,哪里不懂她受了何等的磨难。
再一看披在林蓉身上的那件床罩子,淡藤萝紫的提花缎,价值千金。
正是大房夫人沈氏为长子筹备的被褥罩子。
绿珠心中一跳,忙抓住林蓉的手腕,将她拽到房中来。
林蓉甫一被绿珠拉进屋子,含在眼眶的眼泪便扑簌簌滚落。
绿珠见到昨日还对男女情事懵懂无知的女孩,今日就开。苞成了人,胸腔也是阵阵酸涩。
她解开那一条被绸,小心打量林蓉身上的伤。
“我屋里还有放凉的洗澡水,蓉儿,你来洗洗吧。”
绿珠拍着小姑娘的肩背,搀她入水洗漱。
绿珠帮林蓉揉散身上那些看着心惊肉跳的青痕,不由深深拧眉,暗骂一句:“大少爷下手当真是黑……你就任他磋磨,也不知求一求吗?”
林蓉想到先前那一场云雨,她忍住鼻酸,小声说:“求、求过的。”
但裴瓒是心高气傲的主子,怎会听奴婢讨饶。
绿珠和林蓉相处多年,当然知道林蓉耿直心实的性子,说得好听是实诚,难听一点就是憨傻了。
绿珠无奈地问:“你都把身子给了大少爷,他可有给你什么许诺?”
“他、他要我做妾……”林蓉吓得不知所措,忙对绿珠道,“绿珠姐姐,我不想做妾,我快凑好赎身银了,我得出府去。”
绿珠没想到裴瓒会应诺妾位,刚想替林蓉高兴,可没等她开口,又听小姑娘着急忙慌地否了,咬死了要出府,不由古怪地看林蓉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