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一边拈了一颗金丝蜜枣要往江盛锦的口中塞去,一边还十分乖巧的说着:“宁儿不要3颗,宁儿只要1颗就够了,剩下的2颗,姐姐吃。”
江盛锦听着她说的这话,心里面甜滋滋的。
她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孟安宁的头,笑的宽慰:“姐姐不爱吃这个,嫌它粘牙,宁儿你留着自己吃吧。”
孟安宁仰头看着她笑,这场面看着真当是十分温馨融洽。
孟临淮虚弱的靠坐在床头,冷眼看着她们两人姊妹情深。
忽然一眼瞥到自己手掌中静静躺着的那枚琥珀色的金丝蜜枣,想了想,他慢慢的抬手将其放入口中。
很甜。是从前他从来没有尝过的甜。
晚饭是早上剩的那锅青菜肉丝粥。
原本她是煮了孟临淮的那份的,谁知道他发着高热昏睡,压根就没有吃。孟安宁和她也直至中午才真正吃上饭。
她当时着急煎药,就匆匆的吃了半碗,孟安宁也就吃了一碗,于是一锅粥还剩下好些。
丢是肯定舍不得丢掉的。傍晚的时候加上一碗水,放在火上再煮一煮,照样能吃。
晚饭孟临淮也只吃了半碗粥便躺下继续昏睡了。他身上的高热仍在,江盛锦不放心,晚间几次三番的起来看。又拧了凉毛巾搭在他额头上。
虽然知道这样的物理降温效果有限,但好歹不能烧到脑子啊。
她几次三番的起床,孟安宁自然也跟着睡不安稳。
等到江盛锦再一次上床的时候,孟安宁就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姐姐。
江盛锦心里有点儿愧疚。都是她上床下床的,才会让孟安宁睡不安稳。
“睡吧。”
她动作轻轻的抚了抚孟安宁的肩头,温声的说着,“没事,我是在看你二哥的高热有没有好一些。”
孟安宁却睡不着了。她索性睁开眼,同江盛锦说话。
“姐姐,”
她说话的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还带着些不解,“从前在家里的时候你也不喜欢他,可怎么现在你对他竟然这样的好了?”
要知道从前孟临淮在家里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生过病。而且显然比这一次还要凶险。但是全家没有一个人关心过他,连问一句都没有。最后孟临淮是一个人在床上跟个死人一样躺了五天之后自己爬起来去厨房找水喝,他的病才慢慢好起来的。
江盛锦额头一滴冷汗。
她知道原身身为孟家的童养媳,处在孟家的最底层。无论是孟家父母也好,还是孟元雄也好,都可以对她进行打骂。
人们通常都以为可怜的人会对比自己更可怜的人心生怜惜,但事实却是很多这样的人却是欺软怕硬的人。
原身就是如此。明明她在孟家做童养媳的时候受尽苦楚,但面对在孟家比她境遇更可怜的孟临淮时,她非但没有半点儿的怜惜,反倒化身成了那个凌辱者。
甚至有时候她欺负孟临淮比孟家其他的人更狠。
但现在孟临淮不过因着伤口感染发热而已,江盛锦不但又给他请大夫抓药煎药,甚至晚间还要起来几次看他。。。。。。
也就难怪孟安宁会有这样的疑问了。
江盛锦不知道的是,隔着一道布帘,原还阖着双眼昏睡的孟临淮此时也在黑暗中静默的睁开了双眼。
他也想听一听江盛锦会怎样回答孟安宁提出的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