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十个馒头?
小二瞠目结舌。这位姑娘,您这是要买回去做什么?您吃得完吗?
但做买卖的人,又有谁会嫌客人要买的东西多呢?所以小二震惊之后,立刻就说道:“好,好,小的这就为您装去。”
小二火速去了后厨准备去了。这边孟元雄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沉着一张脸不停的追问着:“你不是说要找个地方写和离书?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这你都看不出来啊?江盛锦心里贱兮兮的想着,这不是趁着还没分开,能多宰你一点儿是一点儿么?
不过她面上却还是笑着回答:“你急什么?我都饿了好几天了,这不得等我吃饱了才能给你写和离书?”
孟元雄气的。
“你连个大字都不识,你还会拿笔?你也就只配拿扫把,还会写和离书?你这分明就是反悔了!”
江盛锦依然还是笑。
孟元雄着急她不急。多气气他也挺好,就当给原身出点儿气了。
“我是不识字,也不会写字,但二弟这不是会么?”
虽然她心里是有点儿怵孟临淮,但现成的羊毛就在眼前,不薅白不薅。
毕竟要是找个写书信的摊儿,她还得出一笔润笔费,而且这顿饭钱她肯定也讹不到孟元雄。
孟元雄一愣,然后他下意识的就望向孟临淮。
一年没见,孟临淮看着较他离家时越发的削瘦了。他的眉眼间瞧着也越发的冷冽了。
孟元雄不喜欢孟临淮。实际上在孟家,没有一个人喜欢孟临淮。
孟元雄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母亲怀孟临淮的时候受了多少罪。自打知道怀上孟临淮的那一刻起,母亲就开始不停的恶心干呕。
母亲吃不下任何东西,吃任何东西她都会立刻吐出来。母亲甚至连喝水都会吐。最厉害的时候,母亲吐出来的东西里面都会带着血丝。
这样的恶心干呕,一直持续到母亲生产的时候,中间一天都没有停过。
就连生产的时候也十分的不顺。母亲足足痛了一日一夜,他站在屋外,听着屋内母亲的惨叫声。一盆一盆干净的热水端进去,很快就换成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后来产婆还一脸惊慌失措的跑出来跟父亲说完了,孩子是脚朝下下来的,看样子产妇的命要保不住了。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就要失去母亲了。最后还是产婆将母亲肚子里的孩子重新塞了回去。又将手伸进母亲的那里去,将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调转了个方向,母亲才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
但是他永远都忘不了母亲当时凄厉的惨叫声。
自从那时候起,孟元雄就开始恨起孟临淮来。
在他心里,都是孟临淮的错,才让母亲吃了那么多的苦。后来母亲因病去世,说不定就是因为她当初怀孟临淮和生孟临淮时受了太多罪的原因。
孟元雄还知道,母亲在世的时候也是不喜欢孟临淮的。
母亲已经有了他这个儿子,孟临淮又让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她又怎么会喜欢他?
更何况孟临淮的性子也实在怪异。在孟元雄的印象中,孟临淮的话很少,甚至他都没有看到他笑过。多数时候,他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待着。他也不会撒娇,不会说讨好人的话,一天到晚的总是垂着眼沉默。这样的小孩,便是当初没有让母亲受过那么多的罪,父母也是不会喜欢的。
后来母亲去世,父亲再娶,继母待继子总归是不好的。而且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爸,父亲对他们也一日不如一日,孟元雄就是受不了那些虐待才会半夜离家出走的。
至于说孟安宁这个妹妹,呵,有哪个正常小孩会愿意跟孟临淮这样看着就很阴沉的怪物玩?平常肯定是有多远就躲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