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苓,我想沐浴。”
芳苓心底一颤,连忙吩咐下去。
不过多久,热水送来,菀黛坐在浴桶中,芳苓皱着眉坐在一旁察看。
“娘子脖颈上的浅淡红痕是大都督留下的吗?”
菀黛没有回答,芳苓却有了答案。
“大都督他……娘子是如何想的?”
菀黛缓缓闭上眼:“我能如何想?我在他眼里或许就是地上的蚂蚁,可以任人摆弄。”
芳苓眼眶一红,低声劝解:“娘子莫这样想,都督对娘子还是很上心的,咱们是没有比较才不清楚,可都督让人送来的物件哪样不都是顶好的?”
“因为我在他眼里还算是有趣,他还有兴趣陪我玩玩,芳苓,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日他对我没了兴致,会如何将我弃之如敝履?”
“娘子也不必将事情想得这样糟糕,便真如娘子所说,大都督对娘子正是兴致浓烈的时候,难道娘子能躲得过吗?”
“我已经陪他睡过一夜了,难道还不够吗?”
“娘子,大都督在娘子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难道就只是为了和娘子睡一晚吗?”
“那他还要如何?像豢养家妓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菀黛捂着脸,无声哭泣。
芳苓皱着眉劝:“事已至此,娘子得抓紧时间想想以后该如何是好。娘子刚好也不想再嫁给棹公子,大都督其实也不错,棹公子再好也要依附着大都督过,娘子直接嫁给大都督有何不可?”
“他会娶我吗?他会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吗?”
“无论都督愿不愿意迎娶娘子,娘子都要抓住这个机会啊。都督尚未成婚,膝下无子,娘子为都督诞下长子,将来即便都督不能称王称帝,也有西北这样大的地盘,娘子未必不能争上一争。”
“我用什么争?我有什么依仗能争?到时还要连累我的孩子跟我一起被人厌弃。”
芳苓沉默片刻,低声问:“娘子既已考虑得这样深远,便不是对大都督没有动容,是吗?”
菀黛抱着双膝,垂眸看着水面,没有回答。
不久,外面有动静传来,侍婢敲响门:“娘子,芳苓姐姐,韩统领来了,说大都督送了东西来,要亲自看着娘子收下。”
芳苓看菀黛一眼,朝外回:“娘子正在更衣,请韩统领稍待片刻。”
菀黛快速整理好衣衫,缓步朝外走去,朝韩骁微微行礼:“韩统领。”
“您是主,属下是仆,不敢受此礼,还请娘子往后莫要在折煞属下。”韩骁目光未抬一回,一直低垂着眼,“这是都督命属下送来的东西,这碗石斛鹌鹑汤,是都督吩咐了要属下看着娘子用下的。”
“我喝便是。”菀黛端起碗,本想一口喝完,可汤还是烫的,她只能小勺往口中送。
这样强硬的命令,她还以为这汤十分难以下咽,不想,味道不错,她心中的火气也消了几分,小口将汤喝完。
“我用完了,韩统领可以回去复命了。”
“都督还说,他这几日有要事不在府中,过两日回来,再来陪菀娘子,您若是有何需要,直接吩咐侍女便是。”
“我知晓了。”
“属下告退。”
芳苓往外送了几步,回来时见菀黛的目光正落在案上的物件上,也在案旁跪坐:“娘子不打开瞧瞧吗?”
她挪开目光:“你开吧。”
芳苓打开其中一只木盒,忍不住赞叹:“好温润的白玉。”
菀黛禁不住好奇又看去:“什么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