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曾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过?
我何尝有开启下一段感情的资格?
这以后,我开始更疯狂地投入进工作中。
——如果我不能控制梦到的内容,那我就挤压做梦的时间。
寰宇游戏下班打卡时间是晚上六点,我总是留到一两点才走,连策划组长都跑来跟我说,做游戏是长久战,不要急于一时。
比起他出于良心发现而关心我,我更愿意相信他是怕我猝死而为部门招致骂名,于是我笑着说好,离开公司的时间却越来越晚。
我必须让自己忙起来,忙到不可开交,忙到无暇做梦。
殷念给我发来很多微信,我根本不用刻意拖着不回,因为我忙得没有时间去回。
我想这样才是对的,既然不打算和别人有开展,那最好也不要给别人希望。
只是,我的工位上开始频繁出现各种各样的花茶,枸杞玫瑰,柠檬菠萝,菊花罗汉果……
我知道是谁的馈赠。
答案显而易见。
我并没有接纳这份好意,只是任由它们在工位上堆积。
自虐式的注意力转移法果然是有用的,高负荷的运转之后,我真的不再梦到姜伶了。
在每天只留三四个小时给睡眠的情况下,想必是最会见缝插针的梦也找不到时机落脚吧。
只是,很快我就遭到了反噬。
就在我又一次结束一天的工作,关掉电脑起身的时候。我晕倒了。那一瞬间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下来,砸向地面。
我却落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是我的错觉么?
明明现在是深夜两点,我却闻到了一股不属于夜晚的味道。
就像是,被太阳晒过的棉絮。
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陌生的装潢,陌生的味道,手指动了动,就连棉被的触感也是陌生的。
我扭头看向一旁,入眼是一只被削了一半皮的苹果,半挂的红色衬得那双手像无瑕的工艺品。
“终于醒了。”殷念抬眼,手上的动作未停,“要喝水么?”
从她的眼睛里我读到,她好像没有那么快乐了。
我点点头。我的喉管确实在灼烧。
殷念起身,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放进瓷盘,回来时手持着一个杯子。
我伸手去接,她却把手向后一收,仰头喝下一口,随后捏起我的下巴,用嘴把水灌了进来。
动作堪称粗暴。
我骇然,本能地想要抗拒,最终却还是出于体面,把水咽了下去。
水从喉管穿过,我抬起手背,用力把嘴角的水渍擦干净。
“擦什么擦,又不是没有亲过。”殷念像是误会了什么,意味不明地笑了,却又问道,“还喝么?”
“够了,谢谢。”明明我是被冒犯的那位,我的声音却硬气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