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接下来有何打算?”沈遇看着文佑堂,一脸严肃的问。“为师决定去京城。”文佑堂语气平淡的说出自己的决定。“老师打算去救师娘他们?”沈遇皱眉,他已经听说了老师的家人全部被押送回京的消息。文佑堂点了点头。“现在能救他们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由我出面,将真相禀报陛下。只有洗清我身上的冤屈,我的家人才能没事。”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个京城,他必须得去。而且还要尽快,若是去晚了,等圣上的旨意一下来。他做再多,也没用了。“老师,这赈灾银被劫一案,您究竟查到了什么,为何会遭此毒手?”沈遇面色一沉。文佑堂深深叹了口气,语气疲惫,“此案与青王有关……”他娓娓道出了自己接手这件案子后,所查到的一切。文佑堂这个人,虽然为人有些迂腐,不擅钻营,但他本事还是有的。在整合了所有证据后,他发现了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真相。这劫走赈灾银的人,很可能是青王派出的!他不是没有发现青王可能有夺位之心。但因其为人慷慨仗义又有识人之能,且爱民如子重视民生。哪怕发现青王有这个心思,他也决定辅佐对方。因为他觉得,对方会是一个好皇帝。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青王竟会打这笔赈灾银的主意。这可是幽州百姓的救命银子,还有那些赈灾的粮草……青王明知这些东西有多重要,能救多少人的命,可他还是这么做了。他的这番做法,让文佑堂不能接受。他想去找青王问清楚,没想到青王却先一步将他当成了劫走赈灾银的真凶抓获。并想在钦差大人来之前,送他上路,以防他露了口风。青王的所做所为,让文佑堂心中沉痛。本以为终遇明主,能一展心中抱负,没想到却落得这般下场。要不是沈遇最后救他出来,他以及他的家人,只怕都……唉……“随安,青王确有谋逆之心,此事我必须要前往京城上报陛下,无论陛下信不信我,为师都非去不可。”文佑堂一副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的神情。沈遇却只是深深的看着他,并未劝说,“老师可有证据?”文佑堂摇头。“没有。”沈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没有证据,老师哪怕去了京城,只怕也什么都做不了。”他平静的陈诉这一事实。“为师知道,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为师也想试试。”他又何尝不知呢,可现在除了去京城找皇上,他已经无路可走。难不成当真要一个人苟且偷生,看着自己的家人因自己而死?不,他做不到。“老师……”沈遇不知该说些什么。想劝老师先忍下来,静待时机。可他知道,老师不会听他的,因为在京城,还有老师的家人在等着他救。“不必说了,为师心意已决。”文佑堂抬了抬手,打断沈遇的话。“为师准备过两日就出发,只怕还得最后麻烦你一回,想法子送为师出青州地界。”这也是他见沈遇的主要原因。现在的他,没有路引没有户籍,在外头根本寸步难行。只有通过沈遇,才有可能离开青州,前往京城。“既然老师已经决定了,那随安自会助老师一臂之力。”沈遇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应下了此事。该商量的事商量得差不多了,沈遇重新戴上人皮面具,离开了这座小院。在城外与某人汇合后,又以沈遇的身份,重新回到了衙门。……“大人,你放心,我找的人无论身高还是体形,都同您差不多。我们此行一切顺利,绝对没有让人瞧出破绽。”书房内,孟宣一脸自信的对沈遇说道。为了让沈遇神不知鬼不觉的和文佑堂见面,孟宣特地找了一个和沈遇身形差不多的人,将其易容成沈遇的样子。让其代替沈遇去附近的乡镇体察民情,为了不露破绽,他这个师爷当然也一路跟着。遇到需要与人交涉的情况,则由他出面。至于假的沈遇,只需要装模作样的站在那里就行了。这个计划确实不错,他们在外头转悠了一天,也没人发现那个沈遇是假的。“那就好。”沈遇点了点头,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您今天与文大人谈得如何了?”孟宣凑过去坐到了他旁边。“老师想去京城告发青王。”沈遇的话,令孟宣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噗!”他赶忙放下茶杯,抹了把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遇道:“你说真的?”沈遇点了点头。孟宣很快反应了过来,大概猜到了一些文佑堂的想法。“他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沈遇嗯了一声。“接下来,还得麻烦你了,安排人将老师送至京城。”孟宣叹了口气,“行,此事我会办好。”文佑堂大小也算个人证,想来皇上也很乐意见到他。只是可惜,此人手中应该没有直指青王的证据,哪怕有他的指证,也不可能拿青王如何。毕竟谋反可是大罪,不可能单凭他人的几句话,就给人扣这么大的罪名。皇上刚刚登基不过三年,根基尚且不稳,更不可能在证据不明的情况下,对一位番王开刀。“对了,您可有问过文大人关于铁矿的事?”面对孟宣的问题,沈遇淡淡道:“问过了,老师对此事并不知情。”对文佑堂的话,沈遇并不怀疑。文佑堂在青王的阵营之中,并不是核心人物,他只是隐隐看出青王的心思,对青王的计划一无所知。青王也不可能将自己的计划,全部告诉一个非自己亲信的人。铁矿乃是青王谋反的底气所在,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可惜了。”孟宣一脸遗憾。这时,书房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头一把推开。乌云川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乌姑……夫人,你怎么能突然闯进来,我与大人在说正事呢!”:()大人,入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