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李家大宅院里的魏炳文嗤笑道:“怎么着,孙哥,你这是留着传宗接代呢。”
一句话就燃起了战火!
“你妈了个巴子的!”
孙建设上去推搡了他一把,“你在逼逼一个试试,信不信老子揍你!”
这前前后后的街坊邻居,谁不知道孙建设两口子结婚七八年了一直没要上孩子啊。
两口子成年往医院跑,中医,西医不知道看了多少个,都说没问题。
越着急、越努力,还越怀不上。
前阵子两口子闹了一场,都吵着要离婚了。
就跟这个魏炳文有关系。
魏炳文吐掉嘴里的牙签,一手握住孙建设的手腕,嘴里还贱贱地道:“咋滴,我说的不对吗?嫂子跟你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啪、啪!”
话音刚落,就挨了正反两耳光。
正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建设媳妇,小芳嫂子。
魏炳文被打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孙建设和大伙儿也都一愣。
“我草——”
魏炳文反过味儿来,一个用力撞开孙建设,吊儿郎当地朝小芳挺起胯,指着自己:“嫂子这巴掌都带着香风呢,来,朝这儿打!”
说着,还把脸一偏凑了过去。
小芳嫂子气得,朝孙建设大吼:“孙建设,今天你要是不给我打死这个狗东西,你特么不是男人!”
孙建设也气坏了,哪个男人也受不了这挑衅,他‘哗’地扯开上衣,甩到远处,光着膀子冲上去,一把薅住魏炳文的衣领,朝着面门就是一拳。
两个男人很快就打了起来。
燕九如赶紧把陈茵送到远处安全的地方。
“你在这看着,我去拉偏架。”
陈茵嗔了他一眼,“快去,都是你瞎发烟引起的。”
燕九如往那边瞟一眼,磨蹭着道:“这也不能全怪别人,魏炳文就是欠揍,这顿揍是早晚的。”
***
说起来,魏家也是当初李家留下看宅子的下人。
男的叫魏狗子,女的是粗使丫头叫草儿,年纪大了以后,李家主子给配的婚,两人就这么一起过活了。
解放后,划分成分的时候,魏狗子两口子有眼力见,及时控诉了李家对奴隶的欺压迫害,又因彻底丧失生产资料和生产工具,完全依靠出卖劳动力为生,被划分为‘雇农’。
政府不但允许他们继续住在李家大宅院里,还给魏狗子安排到周边的学校看大门、打更的工作,媳妇草儿从前在李家是干粗活的,便被安排到街道清扫的活儿。
这两口子挣的不算多,但养活家活口足够了。
谁也没想到,大运动的时候,魏狗子跟学校里闹事的小将们抢学校仓库里的物资,也不知道被谁给打破头,没两天就死了。
而草儿正好怀着身子,受惊后难产一尸两命也没了。
剩下个魏炳文也不招人待见。
盖因为魏炳文本身就是那群小将里的活跃份子。
他给亲爹传递的消息,爷俩想趁乱来个黑吃黑,把小将们从仓库里搬的好东西搞来一部分。
没想到,小将们太特么狂,直接给魏狗子一个开瓢。
当时乌漆嘛黑的,十几个小将和阻止抢东西的人、还有打算黑吃黑的人,打乱套了,根本不知道谁下的手,甚至连魏狗子被开瓢都是人散了以后才发现的。
人就这么没了。
天有不测风云,他娘正怀着身子,惊吓得难产而亡,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