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薇看着江宁的眼睛答到,字字恳切,嘴唇忍不住生出巨大的笑意。
这句话在江宁心中掀起莫大的惊涛巨浪,心脏狂跳将要破胸膛而出,她反倒不知如何接江薇的话了。
“摄政王妃又如何,她注定死在钦天监手下,成为酒下亡魂。”
江宁攥紧衣袖,骨节发白,听到钦天监这三个字时她脑海中又浮现上一世钦天监国师空明赐下毒酒的画面。
是啊,她上辈子复仇了那么多人,唯独忘了一个最大的隐患,空明国师。
这辈子做那么多准备皆是为了躲避那横死的结局,若江薇所言属实,那她的结局难道命中注定只能死在毒酒之下吗?
她绝对不会。
她冷笑一声:“原来这样么。。。。。。你说的我很感兴趣,只是我昭闻楼不跟行伤天害理之事的酒楼同流合污,也从不收垃圾。”
“今天的交易就到此结束吧,江薇江大小姐。”
“站住!”
江薇喊住江宁,怒气自心中喷涌而出,冷呵道:“我所卖的煤油只会让体质弱的人得喘症,他们却能低价买到夜晚的片刻光明,凭什么就是伤天害理的事!”
江宁回身看向她,眼里无半分笑意,冷得可怕,淡淡开口道:“你可知那煤油害死了不止一个人,其中所含南诏毒素你又如何解释?”
“江薇,因果总有相报时,你好自为之吧。”
对上江薇那双因愤怒布满血丝的眼,江宁冷静自持完全没有半分自乱阵脚:“或许说,你真的是江薇么?”
她猛地抬眼,眼神凌厉似刀剑剥开血肉直击江薇内心,江薇身形一颤,强忍住颤栗,难道她已经猜到她不是江薇了吗?
既然如此,那她今日便走不出这宫觞楼了。
“来人,捉拿这个贼人!”
江宁挑眉,闪开前来拦路的护卫,反身破窗而逃,出窗后,她立刻脱下身上素色衣衫,露出内里大婚前裴无忌所送的紫色华服,江宁单手挂在二楼梁柱上,找寻人群双手一撑再次跳入宫觞楼。
她迅速换了头上珠钗,将覆面纱随手一丢,混入前来捧场的宾客中,与前去搜寻她的护卫擦肩而过。
只尴尬的是,宫觞楼二楼不单是普通酒楼,江宁环顾一周,来客纷纷是富家女子揽着一白嫩男倌,那些男倌见江宁生得好看穿着不凡群群围了上来。
“客官好面生,可是今日来我宫觞楼寻趣解闷的?正好今天来了新人,我给您介绍介绍。”
没等江宁开口拒绝,那男倌推着江宁前去里间,一入门,各色男倌垂眼站至江宁眼前。
宫觞楼近日来很是热闹,有隐隐超过昭闻楼的意象,裴无忌也有所耳闻,它不光是一普通酒楼,其中还暗含其他服务,二层男风馆便是其一。
自那日认为江宁把他当成玩物后,他便再未踏入江宁小院半步,只让步留留意她每天的动向。
裴无忌发现江宁的生活真是枯燥极了,每天不是在院子里晒太阳,就是打理些花花草草,也不怎么好好用膳,人日渐消瘦起来。
只今日她竟罕见地出了门,裴无忌派步留去紧紧跟着,时刻小心她的动向,若有异动立刻回来向他汇报。
他落下一子,钻研着一盘残局,步留飞奔而来,神色惊恐,环顾一周确认没人后,缓步来到裴无忌身边,左顾右盼一番对他细声说道:
“王妃去光顾宫觞楼的男风馆了!”
裴无忌手一颤,满盘皆落索,听到这消息沉寂半刻后才冷声说道:“叫上步杀备马车,去宫觞楼寻人。”
“是!”
坐上马车,裴无忌盘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心绪缠缠绵绵纠结在一块,皆是跟江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