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脑子里忽然跳出一句话:没有人比余凛更担心沈遂。
意识到自己想的什么,她居然没有否认,就是没有人比余凛更担心沈遂的安危。
“你们先盯着,我出去抽根烟。”余凛的目光终于从定位红点转移开,迈步朝着门外走。
夜里的风格外的凉,呼呼的刮得脸生疼,但余凛的所有感官只有尼古丁,他站在特调科门口,连着抽了好几根烟。
“我去,你这是要给鬼片制造场景呢?”
纪奎妄端了两杯咖啡走过来,屏住呼吸,不想吸太多二手烟,最终还是失败了,他仿佛走进了聂小倩的拍摄地。
“刚让人买回来的,提提神?”纪奎妄把其中一杯咖啡递给余凛,待对方接过后才继续,“你们家沈博士看着那么聪明,又机灵,你在担心什么?”
余凛猛灌了口咖啡:“敢情不是你老婆落绑匪手里。”
“你这说的什么屁……”
纪奎妄以为他随口举例,但话说一半突然卡住。他偏头看过来,瞧见余凛拧紧的眉,布满红血丝的眼眶,顿时明白了。
他把话咽回去,无声无息地抬手拍了拍余凛的背后:“会没事的,这么多人盯着呢。”
除了安慰,他似乎也说不出什么。
“你去眯会儿吧,我再抽根烟。”
纪奎妄没再会说话,他做不到让余凛不担心,这起案件出动好几个部门配合,说沈遂的处境不危险是假的,可就算他说肯定,余凛也不会信。
余凛抽了半宿的烟,靠着一杯咖啡顶着。
天刚擦亮,路面可视度逐渐清晰,沈遂强行被叫醒,被拽上了车。
他带着巨大的起床气盯着把他叫醒的人,脑子尚未清醒,但怒火已经发出去:“你们是不是有病?”
沈遂是绅士的,就连骂人都只是“有病”,对别人而言,并不构成任何伤害。
SUV开了十来分钟,被强行“开机”的沈遂总算是缓和清醒过来,从轿车下来,又要换上另一辆更加宽敞的商务车。
上车前,沈遂被面具男叫住:“等一下,你的药呢?”
沈遂微愣,速度极快的反应过来,但他没有选择否认,而是反问:“救命的药也不能带?”
对方沉默间隙,沈遂冷笑道:“你别带我去什么地方了,直接在这儿弄死我得了。”
周围静默,两股势力对峙,空气瞬时凝固,压抑至极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来。
气氛如同拉满的弓,一触即发,最终打破僵局的还是沈遂,他没什么情绪地问:“要不要在这儿弄死我,对你来说这么难选择?”
对方扫过来,看不清晰的眼神里隐约透着一股浅淡的,抓不住的情绪。
沉默片刻,他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沈遂。”
死不死的,沈遂没那么在意,此时他只想守住他的药盒。
“那走吧。”
沈遂抬脚欲要上车,下一秒却被人拽住胳膊,对方冰冷地语气从面具后传来:“我没说你可以上车。”
脚步晃动,沈遂站定后抬眼看他,没吱声。
对方一手抓着他胳膊,一手朝他的衣兜套进去,拿出了他的药盒,语气极其轻快地说:“我说了不会让你死,这个就不用带了。”
沈遂眼睁睁看着他将药盒随意的丢到路边,甩开对方的手,面无表情地上了车。
车子启动,缓缓朝着前方驶去,渐渐与被丢弃在路边的药盒拉开越来越越的距离,直至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