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处理伤口。”
余凛另一只手扯开沈遂阻止他的手,摁住才将棉签碰上伤口处。
伤得不深,但那么好看的脖颈不该留下伤痕,这是余凛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也是他完全没有意识的奇怪想法。
碰到消毒酒精的伤口难免会疼,余凛原以为沈遂多少会有点反应,但他的表情毫无波澜,像是感受不到疼痛。
余凛顿时想到他被抵着命门时的反应,似乎比现在还要平静,这人还真是个“神奇宝贝”。
处理好伤口,他还是没忍住问:“你当时真的不害怕?”
沈遂又抿了口一次性纸杯里的水,水凉了,就着闯进鼻腔的消毒酒精,难喝得他不由得拧了眉。
他嫌弃的把水杯放回去,认认真真地说了句:“他没打算伤人。”
若非如此,早在余凛刺激他的时候,他就该跟距离较近的余凛拼命,权衡利弊下舍近求远不过是因为“远”的是公安系统编制外人员。
“你这又是从哪儿分析出来的结论?”
余凛合上医药箱,长腿挪了步,坐到沈遂旁边。
沈遂瞥了一眼擦过他手臂的衣摆,不易察觉的皱起眉,共事也有几天了,这位自来熟的队长还是学不会社交距离。
他坐着正舒服,也懒得动,就跟着余凛维持一拳的距离说着话。
“如果他有这个打算或者胆量,首当其冲要对付的人应该是你。”
他语气淡淡,但余凛却听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或者说,是人心。
余凛勾了唇,低头看手机,十多秒后抬起:“你猜陈楠这会儿在哪?”
“丽都小区。”沈遂头也不抬地说,“他根本就没离开。”
“我发现你还挺聪明的。”
余凛看向他,眼神里是明晃晃的赞赏,但很快对上他那双冷得像在冰窖里的眼眸,夸赞的话“啪嗒”一下掉地上,无人捡。
“他没离开,人就在楼道里躲着。”余凛摁灭手机,“也真是难为他,这种天居然能在冰冷的楼道里躲这么久。”
话音落——
旁边响起“啊嚏”声,余凛脑袋僵硬的扭过来,不可置信:“不是吧哥?”
挨冻的是陈楠,感冒的是他?
沈遂弯身抽两张纸巾擦了擦没东西的鼻子,语气淡漠且不容拒绝:“现在能放我回去休息了吗?”
他似乎很习惯用“xxx了吗”的句式来表述自己的不满,这次是,前几次也是。
“行吧。”余凛没脾气的起身,把刚脱下的大衣重新披上,看向还坐着不动的沈遂,歪着脑袋,“不是要回去?”
沈遂花好几十秒才意识到余凛这是要亲自送他回去的意思,他脑子绕了圈,出口只有委婉的拒绝:“你不审人?”
“赵武还没醒,陈楠被冻傻了,怎么审?至于刚带回来那俩货,安排古邱一会儿回来审。”余凛拍拍沙发扶手,语气略带不耐烦,“到底走不走,亲爱的沈博士?”
是要走的,但没那么想让人送,毕竟沈遂是个极其需要社交距离的人。
然而自来熟的人不需要,余凛直接把沈遂从沙发里拽起来,帮他将衣服拢紧:“走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