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院亭桥,以黑红暗色为主,大气精美;檐上四角高高翘起,似展翅欲飞的雄鹰;大红柱子旁是茂密的海棠花树,院旁梨林葱茏,清风送来一阵枝头的梅花香。
值得一提的是,盛西棠住的窗外正种着一树白玉兰,过两月便会开花了,想来甚美。
见她驻足,乔明主动上前谄媚道:“那株玉兰是主子最喜欢的树,已经种在院中两载了。”
盛西棠缓缓回头,没什么表情地:“是吗?所以这间婚房本就是掌印的寝屋?”
“回殿下,主子不喜外人到府上拜访,拢共没修几间院子,一个西阁,一个空出的南院,这儿便是主子一直住的西阁了。”
“他昨夜去了南院?”
乔明应声:“嗳——”
盛西棠转头朝桑落道:“叫人来将那白玉兰砍了,种西府海棠。”
桑落朝院子里待命的人一吩咐,婢女太监们便即刻领命动身。
这些是盛西棠自带陪嫁,不需要经过萧青野的点头才会去做。
“殿下,这是主子最喜欢的树。”乔明好心提醒。
若非是他最喜欢,盛西棠才懒得砍。
“掌印不会连动院中一棵树的权利都不给我吧?”
乔明淡笑不语,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引着她往外走。
坐着豪华马车回宫,回门队伍声势浩大,但因新郎不在,显得更像虚张声势,成饭后闲余一桩乐谈。
盛西棠先到长安殿给母妃请安。
母妃是贵妃,生得沉鱼落雁,名为程晚,昔日的高门闺女,全靠她在后宫极具盛宠保家族繁荣。
一见到女儿便泪眼婆娑,心疼道:“央央,你受委屈了。”
宫内都知今早本该和公主一起回门的萧青野大清早就去找皇帝下棋喝茶,压根没给公主留半点颜面。
昨夜洞房更是分房而睡,叫看笑话的人看了个彻底。
萧青野不要脸,盛西棠还要。
程晚险些赌气去求君主让女儿休夫,奈何理智明白,君主如今身不由己,自身难保。
盛西棠扑进母妃怀里,委屈得不行:“我成亲之前就不该妥协,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怠慢。”
“母妃,我话说在前头,若哪日寻着机会,我定要杀了他,可不管什么实权交接。”
程晚没劝说,只叫她不要轻举妄动,抹了把泪,说着诸多安抚的话,待她情绪稳定下来,才放她去见皇后。
皇后阮仪沉稳,雍容华贵,和程晚关系不错,入宫前是金兰之交,对待盛西棠向来疼爱。
她深知小姑娘受的罪,摸了摸人脑袋:“母后支你一招,纵是太监,本性却是男子,既是男子,无一不好美色,学你母妃待君主一般待他,什么男人拿不下?”
“母后,您是不知他有多凶,我哪里敢近身同他撒娇。”
阮仪忽地低笑,轻声道:“你有一个皇姐和皇妹,可知父皇为何偏选你?”
“我容貌出众呗。”
“这是其一,其二呢。。。。。。”阮仪轻叹一声,目光悠远,“一年前你的生辰家宴上,你心血来潮奏了支阳春白雪,记得么?”
盛西棠点头。
“我和君主都注意到,那夜萧青野看你看得目不转睛,俨然入迷姿态,便猜想他是否起了什么心思。”
时至今日,实在拿姓萧的没办法,君主才出此下策让她去试一试。
盛西棠蹙眉,回想那夜,对萧青野没有多少印象,那场家宴他是后来,行事比现在低调数倍,站在暗处装着大尾巴狼。
此时想象出被他深深凝视的画面,莫名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