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恍惚惚的,被方才看到的东西吓到了,许多从前不懂的,如今一下明白了。
何为男女有别?这就是男女有别!
为什么燕寔总不让她碰他的棍子,因为那是、那是……李眠玉涨红了脸,不知那叫什么,但那多出来的东西绝不是普通的棍子。
方才见到的东西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李眠玉喃喃:“燕寔皮肤冷白,身体漂亮,为何这一处有点丑呢……”
她想着,整个人莫名像是要烧起来,如幽魂一样从屋子里飘了出去。
炕上的少年眼睫轻颤,似有醒过来的迹象,可很快又归于平静。
李眠玉蹲在井水旁,打了水,再不管脸上的什么红疹子,将脸埋进了冰冷的井水里——
李眠玉用凉水简单梳洗了一番,在院子里徘徊了一会儿,今日见识过燕寔的棍子,她后知后觉,或许哪怕是她是公主,他是暗卫,哪怕他必须听她的令,他们也不该日日眠于一处。
可很快,她又低下头来,微微蹙眉思索,男女生得不同又如何?这世间有什么事是公主不能做的吗?
皇祖父没有教过她公主不该做什么,那么,燕寔又为什么不能陪她睡?她又为什么不能照顾因为她李氏而中毒的燕寔?
李眠玉再不在院子里瞎逛,转身推开了屋子,将门锁好后,带着一身凉意,掀开被子抱住了燕寔。
待她抱住了燕寔,才发觉他身上的衣衫还没穿上,她却懒得再管,只贴紧了燕寔。
外面好冷,燕寔好暖。
李眠玉冷冰冰的手贴在燕寔胸口,感受着他胸口下沉缓有力的心跳。
明日,明日燕寔就能醒来了吧?
南清寺的佛祖请保佑燕寔明日就能醒来——
可第二日燕寔没醒来,李眠玉早上起来看到他依旧惨然的脸色,心中便止不住惶然。
陈春花又来探望一次,又是一顿伤心哀哭,李眠玉也眼睛红红,无限担忧,担忧燕寔贸然催毒产生的后果不是他原先预料的那样。
她哪儿也没去,喂了兔子和鸡,摸了鸡蛋后,便一直守在屋子里。
晚上点了油灯后,李眠玉看着烛火下面色惨白的燕寔,抽了抽鼻子,掀开被子钻进他怀里,按照惯例向南清寺的佛祖祈祷燕寔明日会醒来——
陇西郡,节度使府。
今日到处张灯结彩,节度使夫人从流溪镇回来,便定下了娇女卢姝月与崔相长子崔云祈的婚事,来年三月三,便是嫁女时节。
府中上下皆乐,消息很快传出府去,往县镇传这令陇西郡值得高兴之事。
一大早,崔云祈作为卢家女的未婚夫备礼上门,惹得方夫人高兴不已,自是让两个小的见上一面。
卢姝月对镜梳妆,看着镜子里描画得端庄姝丽的女郎,脸色却有几分阴郁,这一层婉约的皮在旁人面前许是还能撑得住,可在崔云祈面前,她却如同没穿衣衫一般。
她本是存了与崔云祈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共同为父亲大业出谋划策。
可如今……
“表姐,今日是你定亲大喜之日,为何你却瞧着不甚欢喜呢?”岳凝香陪在一旁,娇声问。
卢姝月收了神色,偏头看向身侧的表妹,目光在她那张据说与宁国公主几分相似的脸上停留,她忽然微微一笑,婉柔道:“一会儿表妹与我一道去前面。”
岳凝香迟疑了一下,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郎君,还是摇了摇头,“不了,今日是表姐大喜的日子,我就不去凑这热闹了。”她虽心喜那位勉强能叫一声表哥的崔公子,但也是读过书的千金女郎,要脸面,也识本分。
卢姝月怔了一下,她自然瞧出来这来投奔卢家的小表妹对崔云祈的心思。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自古以来的道理,何况那崔云祈不论内里如何,外表俊美清雅,性子温润斯文,峨冠博带站在那儿,即便什么都不做都能赢得女郎的心。
岳凝香怎么能不借着救命之恩去攀上崔云祈呢?她如今父母不知流落何处,一介孤女,不该立即攀附住能救她之人么?
正如她当日在匪寨中差点被轮污,因着那貌俊的二当家阻拦了一番,她便立即攀上他走出困境一般。
本该如此。
卢姝月慢慢拨弄了一下耳环,不,不一样,岳凝香可以依靠节度使府,那时她又能依靠什么呢?
凭什么就她一个人沦落进这样肮脏的深渊呢?
她那时也不知那二当家就是她失散已久的二哥啊!
她看了看岳凝香,眼中生恨,恨崔云祈戳穿她如今维持的假面,恨二哥与她在山上的那些日日夜夜,恨家中护卫为何不护好自己!
娘只想把她风光嫁出去算作给家中清除一件麻烦,爹只想利用她联姻获取好处,大哥性子爽朗宽和,却在军中不约束好二哥,让他频频回来与她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