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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生机

“自首？”柯瑞斯停下动作，转身对着提姆再次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语，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在他们的设想里，提姆才是受害者。

“对，我说，我要自首。”提姆根本没把眼神放在柯瑞斯身上，自顾自地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倒出来，“我参与了违禁药物芮类司的研究与买卖，并恶意诬陷他人……”

他语气太急切，到了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边咳嗽一边含糊着说出来的。柯瑞斯见状，不由得皱眉提醒道：“有话慢慢说……在这里你很安全。”

“呵，我不在乎这些了……”提姆自嘲般扯起一抹讥笑，“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柯瑞斯清楚，提姆正在诉说自己的经历，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闭嘴倾听。

“我被杜克约翰逊一行人以家人安危要挟，被迫参与到他们的计划之中……”提姆陷入痛苦的回忆，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医疗监视仪器发出刺耳的报警声。

“我没事……！”门外的医生就要冲进来，却被提姆用尽全力制止，“让我把事情说完。”

“我从从第一学年的后半段开始，就被杜克他们找上门来，他们最开始只是辱骂我，偶尔动一下手……我还能忍耐。”

“在之后，他们的行为越来越过分……直到半年前，他们强行为我注射了一种药剂，过了很久，我才知道，那是芮类司。”提姆勉强平静下来，将所有事情经过尽可能清晰地表述。

“注射了芮类司之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会在某一段时间内变得很强壮，我也尝试过借机反抗，但总会被压制。”提姆隐藏在被子之下的手紧紧抓着底下的床单，指尖发白，“最后，我放弃了，杜克他们要求我做什么，我都去做……我去过黑市运输货物，还在学院里负责交易，甚至当沙包，像个动物一样展示芮类司的效果，被一次又一次的打倒在地……”

柯瑞斯瞬间明白，提姆是被威胁之后参与到芮类司交易的链条中……除了他之外，还有多少这样的人潜伏在文森特军事学院里？又有多少人暗中服用芮类司这种紧要？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供货源头到底是谁？

提姆终于一股脑地把话说完了，他将视线转向洁白的墙壁上，因情绪而起伏剧烈的胸腔慢慢恢复平缓。

柯瑞斯思索片刻，只问了几个问题：“你口中的他们，除了杜克和他的跟班，还有哪些人？他们用谁来威胁你？”

“我不知道，除了杜克，其他人基本都没有露过正脸，每次都戴着特制的面具……”提姆遗憾地说，至于柯瑞斯的另一个问题，他不经意地略过，并不想回答。

柯瑞斯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不留情面地追问道：“他们用诺里贾克斯威胁你，对吗？”

突然从其他人口中听闻这个名字，提姆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不顾身上仪器的束缚，在病床上挣扎着坐起身，目眦尽裂：“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你长期出入黑市，早已被列为调查对象之一，”柯瑞斯不为所动，根本没有被提姆的暴起吓退，“了解你的个人情况，不过是程序中的一部分。”

“请放心，我们并不会对你的家人做什么，”不好听的话已经说完了，柯瑞斯接下来要安抚提姆，以换取他的主动配合，因为提姆仍然有所隐瞒，“我们更希望你可以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样我们也能更好地去帮助你，甚至营救你的家人。”

“而且，站在我个人的立场上，我并不认为你是什么罪无可恕之人，”柯瑞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从其他角度出发，劝解提姆，“如果事情真相可以水落石出，你一定会得到公正的对待……提姆，你同样也痛恨那些将你拽入深渊的人吧？只有你站出来，才有机会让他们获得应得的惩罚！”

柯瑞斯点到即止，提姆显然已经有所动摇，再说下去反倒适得其反。

“……我考虑一下。”沉默许久，提姆最后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柯瑞斯直觉他最后一定会配合。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如果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可以告诉守在这里的人，”柯瑞斯识趣地准备离开，“他们都值得信赖，不愿意同他们打交道的话，也可以告诉我。”

提姆被柯瑞斯这番话搅得心慌意乱，闻言只是点点头，随即陷入沉思。柯瑞斯不打扰他，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与此同时，萨曼莎和努赫拉从特殊病房旁边附带的监控室走出，神态自若。努赫拉走到柯瑞斯身旁，微笑着夸奖道：“做得不错。”

柯瑞斯有些羞涩地挠挠头，很快想起了关于芮类司调查的疑问，直接当着二人的面问出：“请问杜克他们要传唤调查吗？”

萨曼莎挑了挑眉，给出的答复符合现状，“不能，我们目前只有提姆贾克斯一人的证词，他手上没有任何视频录音等证据，只能继续调查。”

“我听说你们要去黑市？”萨曼莎饶有兴趣地提起柯瑞斯的计划，“没想到你们两个约会的地点选得那么有情趣。”

柯瑞斯嘴角抽搐，萨曼莎这话槽点太多，一时半会无从反驳……努赫拉倒是不回应，任由萨曼莎发挥想象力。

这一阵的尴尬还没结束，萨曼莎再度语出惊人，“说起来，柯瑞斯有没有来我们皇家护卫队发展的想法？你们还没有开始选分配意向吧？”

柯瑞斯立马向努赫拉投去求助的目光，但努赫拉装作没有看到……他也想亲耳听见柯瑞斯的答复。

“……感谢萨曼莎队长的抬爱，可惜我的分配志愿已决定选择第七军了。”柯瑞斯硬着头皮婉拒了萨曼莎。

萨曼莎表情不变，她猜到柯瑞斯的选择，刚刚只是心血来潮，随口一提罢了，“挺好的，在第七军你们俩也能待在一块，我就不强人所难了，祝你好运。”

柯瑞斯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他悄悄用余光去观察努赫拉的神情，他没有说话，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行了，开玩笑的话也讲得差不多了，”努赫拉可算看够了戏，出言打断，“他晚点还要回去上课，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萨曼莎怔愣一刻，看了一眼柯瑞斯，转瞬露出谴责的表情：“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没想到你一个客座教授的居然会和学生搞到一块了。”

这会连努赫拉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毕竟萨曼莎说得是真话，在外人眼里，他们的关系确实充满了可以暧昧解读的部分。

“我可没搞权色交易。”努赫拉作举手投降状，与柯瑞斯一同乘电梯离开。

等坐上了座驾，柯瑞斯才能松口气，一旁的努赫拉贴心地给他递上一瓶水，“放轻松，你今天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