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清有定期看心理医生的习惯,许莱说她冲上天台试图自杀并非主动行为,这两条线索结合起来,能拼凑出一个大概的框架。
——那位神秘的心理医生疑点最重,也是两起案件中最神秘的存在。
“周德清家属只知道他有定期要去看心理医生,但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从未见过面。”
“司机呢?”
戚盏安摇头:“司机说自己只负责接送周德清往返学校跟家里,周德清家人也证实了这点,他妻子说他每次去看心理医生都是独自一人开车去的。”
“行车记录仪。”
戚盏安沉默不语,她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说了。
要么是行车记录仪被破坏了,要么就是什么都没有。
“这起案件太奇怪了。”戚盏安无声叹了口气,“每次刚得到线索,正要往下查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断了。就仿佛这只是场游戏,我们不过是NPC,而游戏的背后,有人正在操纵着一切。”
然而游戏里,NPC反抗是没用的,毕竟只要真正掌握跟操纵游戏的那双手稍微修改系统跟游戏规则,NPC们就得前功尽弃。
此时,就连向来几乎不会因为案子透露出任何个人情绪的戚盏安也有一种无力跟无奈感席卷而来。
“盏安姐,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刚把付广山夫妇带回特调科的杨凡语朝她走了过来,轻抚着她的手臂,学着她以往安慰自己时的模样来安慰她。
“我没事,可能就是看着付忆的母亲有点难受。”戚盏安提了一口气,强撑着精神,“他们怎么样?”
“看到付忆的时候快哭岔气了,缓好久才恢复状态,这会儿在接待室休息呢。笔录谁去做?”
前面是跟戚盏安解释,后面却是直指余凛。
在情感上,这个时候的受害者家属最难安慰,也是最让人心疼跟可怜。但在案件上,一天没找到凶手,任何人都有嫌疑,其中包括受害者家属。
围着站的几个人目光在彼此身上流转了一圈,默契的不吱声。
余凛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但不是给方向,而是提问:“付远山人呢?怎么,还得我亲自上门请他?”
比起哭哭啼啼的受害者家属,当然是有嫌疑的监护人显然更好审,更何况,付广山夫妇事发当时确实不在国内,本人犯罪的可能性为零。
他话音落,杨凡语搂着戚盏安的手稍稍抬起,白皙的手指指向审讯室的方向。
古邱刚好走过来,补充道:“人早到了,但你跟沈博士在办公室里关着门……谁也没敢打扰你们不是?”
啧,阴阳怪气。
余凛看了眼已经老老实实坐在自己工位上的沈遂,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柔情,但很快敛起,转而搂着古邱的肩膀:“那你去呗。”
“去哪?”古邱疑惑皱眉。
瞧见余凛眼底的“算计”,他哀嚎了声:“不……”
反对无效,特调科开始各忙各的。
古邱被推着去给受害者家属做笔录,余凛赶紧拽着沈遂往审讯室走。
杨凡语保持搂着戚盏安的手臂的动作,脑袋轻轻贴着,低声嘟囔:“老大怎么上哪儿都得带着沈博士?”
“带不了多久咯。”察觉到齐刷刷朝自己看来的目光,古邱瞬间提起八卦劲儿,“他有对象了,以后上哪儿都带着的只会是他对象。”
没走远的余凛听到后微挑眉头,十分认同:“你说得对。”
沈遂甩开拽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底全是意味明显的警告。
可余凛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冲着他笑,再强调:“古邱本来就没说错。”
特调科其余人:不好!亲亲队长成恋爱脑了。
只可惜,他们并不知道余凛的对象就是他天天恨不得揣兜里带着的对象。
“你能不能……”
沈遂握住门把手,顿下脚步,可刚要提醒某人别太嚣张,手背便覆上来另只手,说一半的话也被打断了。
“能,但我不愿意。”他语气里带着笑,让人就连生气都显得有些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