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凛眯了眯眼睛,随即安排下去:“联系古邱,让他马上带人到案发地,你继续留在医院守着,有情况随时联系。”
随着一声“是”,余凛挂断电话,趁着红灯偏头看向沈遂:“你确定他能一个人摸到案发地?”
“你十七八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余凛想了下,他十七八岁的时候曾认为自己可以拯救世界,于是决定相信沈遂的推理或是直觉。
切了车道,绿灯掉头,迈巴赫朝着郊区开去。
车子停在路边,余凛拿出手电却没有打开,如果凶手或者呈沅躲在里边,光就是在提醒他们。
从车窗看去,只能看到围着的警戒带以及对岸灯光照射到河面的波光。
余凛降下一半车窗,观察环境,四周很安静,隐约听得见虫鸣蛙叫,一声接一声,听得人有些瘆。
“就这环境,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年轻小男孩带姑娘来约会的地方。”余凛怕外头的寒气窜进来,立即升上车窗,又插科打诨了句,“我就绝对不会带你来这种地方约会。”
沈遂边解安全带边面不改色地说:“也没见你带我去什么高级场所约会。”
是有点奇怪的,确定关系当天,余凛非但没带他去约会吃饭,反而带他来案发现场,强行让人当苦力。
余凛心虚地噤了声,却在沈遂要推开车门时,一把连带人车门拽回来,压低声:“小心,外面有人!”
两人一顿,余凛快速锁上车门,他第一反应是要确保沈遂的安全。
沈遂反手摁住他的手腕:“这么大一辆车在这儿停着,车灯还开得那么亮,你觉得我们有躲的必要?”
“不是躲,是不能让外面的人察觉到我们过来的目的。”没等沈遂反驳,他似笑非笑,“我们要假装是来玩刺激的野鸳鸯。”
沈遂:“……”
开迈巴赫来命案现场玩刺激,是挺野的,他也不怕真成了苦命鸳鸯。
余凛反手握住沈遂,被他眼镜镜片反射过来的光线刺了眼睛,但没来得及抱怨,余光瞥见车外不远处有一道身影在窜,然后扑通一声往河里跳。
余凛惊呼不好,松开沈遂的手,解锁,下车,朝着河里跑。
几分钟后——
余凛半拉半拽着把呈沅从河里捞到岸边,呈沅不会水,幸好他及时把人捞上来,否则呈沅就不只是灌几口喝水那么简单。
“你他妈……”但凡换个身份,余凛绝对毫不客气地一巴掌呼他脸上。
呈沅穿着加绒卫衣,要不是余凛力气够大,不一定能把他捞起来,还可能会被他拖下水,一起沉溺。
沈遂一手拿开着手电筒的手机,一手握住余凛的手臂——怕他揍人。
“先把人带回去。”
余凛松开抓着呈沅衣领的手:“给古邱打电话,让他们别来了。”
躺在地上的呈沅眼神依旧有些迷离,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现在又在做什么,面前是什么人,将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他瞪大双眼盯着空中的月亮,猝不及防地说:“我该去赎罪的,是我害死了她。”
这个“她”必然是付忆。
余凛跟沈遂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确定了一件事,呈沅不用回医院,而是该去市局了。
幸好车里有换洗的衣服,但只有一套。
余凛换了干衣服,然后把羊绒毯丢给呈沅:“裹着吧。”
为了确保某个想不开的人要跳车,沈遂换到后排,坐在后排盯着当事人。当事人还没缓过来,沈遂倒也不急,从这儿回到市局最少也需要四十分钟,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唠。
迈巴赫开上回市区的路,呈沅的脸色才稍微有些回暖,意识也逐渐回笼,他看着正前方,十多秒转而看向身旁的沈遂:“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车内很安静,呈沅愣了愣:“你们是谁?”
余凛蹙眉,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呈沅,确实没瞧出他有任何演戏的痕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催眠?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余凛的目光随即扫向沈遂,后者像是察觉到,微微抬眸,两人跟在后视镜里对视了一眼。
沈遂微不可查地摇摇头,收回目光,他偏头看向眼神依旧有些浑浊不清的呈沅:“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趁着大家都在上课,我跟付忆从学校的后门翻墙出来,我要带她走,离开南雅这个地狱。”呈沅眼神没有焦距,机械性地回答,“付忆成绩一般,如果不逃,她会变得跟他们一样的。”
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