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无声叹息,余凛的好奇比他想象中要强烈,除非彻底消失,否则他躲不掉。
他直言:“我有病,在吃药,我怀疑‘亡灵者’跟我被抹掉的那部分记忆有关,我坦白到这个程度够了吗?”
他与余凛对视,很认真地问:“现在,我可以去换衣服了吗?”
余凛没吱声,但变柔的眼神算是默许。
然而,走到卧室门口时,他听到余凛不容拒绝的声音:“沈遂,你别再想着赶我走。”
沈遂脚步顿下两秒,然后就跟听不见似的继续往屋里走,他应该拒绝的,但话走到喉咙边上,却出不了口。
不是余凛固执,是他没舍得。
没舍得拒绝。
四十分钟后,中心医院住院部。
宋知时看到走过来的两人,立即从长椅站起来:“凛队,沈博士。”
余凛点了头算回应,随即朝病房看去:“不是说人醒了?”
“是醒了,但他好像有点呆,我尝试过跟他沟通,但发现无法进行。”宋知时把希望的眼神投到沈遂身上,“沈博士,要不然您去试试?”
沈遂应了声,看向余凛时走到嘴边那句“你靠着长椅再睡会”被他咽回去,随即将目光转而投到宋知时身上,礼貌地说:“麻烦帮我去买杯咖啡。”
宋知时答应了,但不确定地问:“是要给呈沅准备的吗?”
他想说呈沅已经吃过早饭,而且十七八岁的少年比起咖啡,早上更应该喝牛奶或者豆浆,可还没有来得及问,就被余凛抢了话。
“不是。”余凛得意地勾了勾吗,“给我的。”
沈遂:“……”
一杯咖啡到底有什么值得他炫耀的?
“去吧。”余凛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后,压低声,“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喊我。”
宋知时直觉不对劲,目光控制不住的落在他俩身上,直至余凛催促的眼神才不得不收回,继而朝着电梯走去。
转身进电梯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余凛捏了一下沈遂的手,但在他的印象中,这俩似乎一直都是对抗路不是吗?
跟着挤进电梯的医护人员及病人家属强行打断宋知时的好奇,他只好到此为止。
病房里。
呈沅靠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的盯着窗外,沈遂走到靠窗的扶手椅坐下,却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呈沅像是才发现沈遂的存在,眼神缓慢挪过来,机械地问:“你是谁?”
“沈遂。”他自爆姓名,顿几秒才反问,“你还记得付忆吗?”
呈沅低声默念几声,无论是在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在念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是空洞,没有情绪的。
此时的呈沅像个没人提着线的木偶,他脚边散落一团线,僵僵地站立着,是个被主人抛弃的木偶。
“她是我同学。”病房里沉默很久很久,呈沅脑袋歪了一下,从沈遂的脸扫向窗外,“也是我喜欢的人。”蹊0酒泗陆散起姗0
宋知时说的没错,呈沅有点呆,状态非常不对劲,或者说这好像并不是呈沅。
原本打算稳着来的沈遂突然改变主意,他强行将呈沅的目光拽过来,无比认真地告诉呈沅:“她死了。”
呈沅又是一歪脑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