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凛满脑子都是沈遂那双清澈干净,又带着点勾人意味的眼眸,话仿佛没在脑子里筛过就出口,非常公式化。
“他们还在地毯式搜查,也打算重新审审孙权贵,他或许知道点信息。”
沈遂小口小口嚼着牛肉,边看他边选下一块。
直至刀叉撞击的细微声音响起,余凛的视线被吸过来,脑子也缓慢回神:“你……就自己吃?”
他好歹算个客人吧?
“这是我在你来之前点的午饭,咱俩并没有约好一块吃午饭,况且……”沈遂顿下动作,抬头,“你是闯进来的,我并没有同意让你进来。”
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而且这人还真是半点情面不讲,换个普通同事不可能是个态度,更不可能当着面说我没让你进来。
余凛啧了一声:“我好歹算是救过你一命,再说了咱俩是同事,你有必要这么冷漠?”
“想要热情找别人去,想要我报答救命之恩也行。”沈遂瞥了眼边上的手机,“要多少,我转你。”
转什么?转账吗?
还没什么人敢站在他面前充款儿爷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哥多贵。
“你这人……”余凛顿时沉下脸,再开口时语气里竟没有半点儿生气,只剩下无可奈何,“非得句句带刺儿?”
沈遂没说话,低头小口优雅的吃着午饭,没搭理“不速之客”。
然而,在他手刚要碰到红酒杯时,手边一空——酒被余凛夺走了。
这不是余凛第一次抢他酒,他并不急着抢回来,只抬起眼:“倒吧,这半杯是你半年的工资,倒完两次加起来一块赔给我。”
哟嘿,合着专家还记着他上回倒掉的那一个月工资呢?
“刚还想着给我转账呢,这会儿又让我给你转?”余凛摸出手机放在台面上,却是说,“我要不给呢?你能把我怎么着?”
沈遂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起身重新去橱柜拿新的高脚杯,再坐回位置时,整瓶红酒都被余凛握在手中。
他拧着眉,彻底将不悦袒露出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放下高脚杯,眼睛盯紧着余凛,再问:“你今天过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没有的。
单纯是用他当借口,再……被车子带过来的。
然而,沈遂肉眼可见的愤怒显然不可能相信他听起来像是胡诌的解释,幸好,沈遂也没真的非要他给个合理的解释。
“既然案子已经移交到刑侦支队,你为什么还要去操这份心?你们特调科接下来的重心难道不是……”
沈遂话音未落就被打断:“是我们特调科。”
余凛强调:“我们。”
屋里再次陷入沉默,良久响起叹息声:“特调科接下来的重心是家暴以及卖|淫的案件,你关注点更多的放在命案上如何能让你的人全心全意去调查?”
沈遂认真得被柯局附身似的,余凛疑惑又纳闷的盯着他,试图从没有任何遮掩物的眼眸看向他的内心,可什么都看不到。
这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伪装,没有虚假,但也没有柯局在聊起这些内容时该有的愤怒。
这不是柯局附身,这完完全全就是沈大专家本人。
“我的人不包括你在内?”
余凛想逗趣缓解氛围却感受到有道目光瞥过来,抬头,沈遂那双狭长的黑眸带着几分冷意,玩味地睨着他。
余凛:“……”
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