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偏头瞪他,这时他才发现沈遂居然急得就连眼镜都忘了戴。
“你……”
“不戴眼镜挺好看”刚走到嘴边,放在中央扶手箱的手机乍然响起,他瞥了一眼沈遂,后者就跟听不见似的,继续啃他的素菜包子。
余凛无奈扯着嘴角,只能腾出手划开接听键跟外放,欧秋连的声音立马闯出来:“凛队,你们快到了吗?我们这儿快劝不动了。”
“稳住她的情绪,十五……我们十分钟后到。”
在凌晨空旷的马路上,余凛跟开赛车似的,原本将近二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被他缩短至八分钟。
下车时,沈遂低头扶着车门,看到出现在他眼前的鞋尖,暗自发誓,他这辈子绝不在余凛的车上吃东西。
胃里有一股猛烈的反酸的感觉,他站在原地不动,余凛低头看他:“磕着手臂了?”
他刚碰上就被推开,沈遂捂着嘴朝着小区楼下的绿化带跑,他一手挂在胸前,一手撑着树干,弯身干呕。
愣在原地的余凛:“……”
这脆得……
余凛不知道跟哪儿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过去:“喝点水压压?”
沈遂没接,他有点晕,也什么都没吐得出来。
心里那一堆骂人的话还没出口,那边就传来一声惊呼:“哎哟,她好像要跳了!”
听到这一声惊呼,余凛顾不上沈遂舒不舒服,拽着他完好的手臂往单元楼门走,边走边说:“你先咽回去,把人劝下来再吐。”
要不是难受,手臂也没好透,沈遂肯定要跟他打一架。
电梯里,欧秋连把今晚的情况简单且快速的说了遍,跳楼案转到特调科是因为自杀者提了一嘴自己被强迫陪客的事。
这起案件归属特调科,辖区派出所认为信息重要,只能半夜把他们从床上揪起来。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直扶着墙沉默不语的沈遂忽然开口:“当事人多大?”
欧秋连愣了下,随即回答:“19岁,高三复读生,明年高考。”
在沈遂问年龄的瞬间,欧秋连就听出他的意思,他要的不仅仅是当事人的年龄,还有其余的相关资料。
“父母离异,她现在跟母亲在别的地方租房住,此前一直住在这里。”
没提的信息就是没掌握到,但这些已经足够让沈遂分析出她要跳楼的原因。
“她母亲……”
刚开口,欧秋连快速作答:“在旁边哭,冲着她女儿喊要是敢往下跳,她也不活了,哭的空隙还不忘骂她前夫。”
欧秋连只是实事求是,语气里没有任何讽刺或者阴阳怪气,但听着还是有些不舒服。
余凛抬手摁下他的肩膀上,压低声音:“这话别当着她们的面说。”
欧秋连听多了别人说他没情商,倒是很快能从余凛的话里听出提醒的意味,于是乖巧点头:“好,我知道了。”
“你要死是吧,我跟你一块!反正我也活腻了!”刚走到天台,随着冷风灌进来的是一道带着责备又怨恨的声音。
欧秋连小声递答案:“小姑娘叫郭聆,据说学习成绩还不错,复读是因为去年考砸,没能上理想的大学。”
沈遂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欧秋连就没再多说,往后退半步,给余凛让出位置。
“你打算从哪个方向劝?”余凛压低声音,“有把握吗?”
“我要说没有,你能自己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