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空旷的滨江大道上疾驰。我把下午和周书记的谈话,以及那冰冷的10亿上限和50亿缺口的残酷现实,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红梅。
车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
苏红梅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脸色在仪表盘幽光的映照下,阴晴不定。
突然,她猛地一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的决心,声音带着一股狠劲儿:“妈的!大不了……老娘把这辆路虎卖了!还有……深圳湾那套刚装修好的海景别墅,也挂牌!那房子现在行情好,应该能套现不少!再加上能抵押的地产项目……30亿,我说能挤出来,就一定能挤出来!”
她的决绝让我动容。一个视座驾和房产为身份象征的女强人,能说出卖车卖房的话,可见是真豁出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也被她这股狠劲感染了。
我不能再躲在后面了。
“好!红梅姐,你有这个决心,我苏维民也不能怂!”我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悲壮,“我那辆奥迪A8,也卖了!还有……市政府给我配的那辆专车,我也申请退掉!以后出行,就用普通公务车或者打车!省下的费用和卖车的钱,虽然杯水车薪,也算我的一份力!无论如何,临江的汽车工业,不能倒在我们手里!”
苏红梅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那么一丝……认同?她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而,短暂的悲壮过后,是更加冰冷的现实。我靠在椅背上,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就算……就算你卖车卖房,加上抵押,极限30亿。市里国开行贷款10亿。加起来40亿。”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无力的苦涩:“可维持长瑞基本运转、支付拖欠、改造生产线、铺开第一批货,苏秘书那边咨询公司做过精细测算,启动资金加第一年的运营缓冲,至少需要50亿打底,才能勉强扛过风险期……”
我转过头,看着苏红梅在黑暗中绷紧的侧脸,艰难地吐出那个令人绝望的数字:“还差至少10个亿……甚至更多。这钱……去哪里找?”
路虎依旧在疾驰,车内却陷入了比车窗外深秋夜色更加凝重的死寂。
苏红梅紧抿着嘴唇,眼神死死盯着前方黑洞洞的道路,仿佛要将那无解的困境盯出一个窟窿。
那10个亿的缺口,像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横亘在我们刚刚燃起的微弱希望之火前,随时可能将其彻底吞噬。
引擎的轰鸣,此刻听起来,更像是绝望的呜咽。
路虎依旧在疾驰,车内却陷入了比车窗外深秋夜色更加凝重的死寂。
苏红梅紧抿着嘴唇,眼神死死盯着前方黑洞洞的道路,仿佛要将那无解的困境盯出一个窟窿。
那10个亿的缺口,像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横亘在我们刚刚燃起的微弱希望之火前,随时可能将其彻底吞噬。
引擎的轰鸣,此刻听起来,更像是绝望的呜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滨江大道空旷得令人心慌。
冰冷的现实如同巨蟒,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
苏红梅卖车卖房的狠话犹在耳边,但那10亿的鸿沟,靠个人意气填不平。
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望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模糊光影,临江商界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那些或明或暗的巨头身影,在绝望的逼迫下,异常清晰地浮现出来。
一个名字,带着巨大的风险和同样巨大的可能性,猛地跳入脑海。
我深吸一口气,那带着江风寒意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转过头,看向身旁在黑暗中如同雕塑般的苏红梅。
我的声音干涩而疲惫,却带着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孤注一掷:
“红梅姐……还有一个地方,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苏红梅紧绷的侧脸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谁?”
“薛晓华。”
我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电流,瞬间让苏红梅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直了!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地攥紧,指关节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车内原本就凝重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你……你说那个暴力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