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府不是好进的地方,不管有理没理,先打五大板,官府里的衙差个个都长得五大三粗,力大如牛,别说是五大板,就是一个板子下去,都得几天坐不得,睡不了。
“你以为找官老爷老娘就怕你了。”话虽如此,秀秀娘的声势明显降了两度。
“大可一试。”清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让人无言以对,一旁有好心人提醒她,进官府是要先挨板子的,清秋虽然惊讶,倒是没表现出来,这世道果真是不同啊。
如此一来,父母官可好当了,有点小事谁敢上官府去,先打一顿光是这就足够吓退一堆人。
“谁跟你试,”秀秀娘骂骂咧咧的走了,“有娘生没爹教的,木家庄的名声都让你给败坏了,就你这样的人,嫁给谁,谁倒霉。”
不仅如此,她还扬着声朝里唤着,“白家的,你们可听好了,瞧好了,木清秋是个什么货色你们得定眼看看,别什么牛鬼蛇神都娶回家祸害家门,这样的人家,万万娶不得,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说她不厚道,她就真的不厚道到了极点。
清秋被刘家退亲,被木秀秀传得人尽皆知,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一家想要提亲,秀秀娘又来搅了,是存心不想米迎春一家有依靠。
“多谢大娘一片好心。”
突然,低沉的声音传来,众人往里瞧去,可不就是白家的出来了,刚才外头发生的事也不知道他瞧了多少,听是肯定全都听着了。
白凌修这个人以前木家庄也有不少人见过,他年少时长得倒也不太起眼,无父无母当然是事事低调,能活着就不错了。
现在一瞧,坐在轮椅之上衣衫灰素色,没有半点花样,倒是脚上那双鞋够大,可惜了这一双大脚再也无法行走,他长得结实,但现在只能坐轮椅再结实也没用了。
他半边脸裹着纱布,另半边也不太好看,嘴唇四周有胡渣,脸上细看还能看出几处细小的旧痕,应该脸上也是受过一些小伤,如今好了,疤却还在。
他的手又粗又大,手上也布了不少的细痕。
清秋将他打量了一番,只能感慨,真是个粗汉子,也是经过苦日子的洗礼,他衣服包裹的地方也一定有许多伤痕,他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定是与寻常人家不同的。
他的头发也是毛毛燥燥的,听说他屋里就一个表叔,同样是男人外表更不在意,自然不会细细打点。
他的眼比较有特色,黑幽幽的让人看不见底,加上他脸上的疤和纱布总让人有一般恶狠狠的感觉,一般人不敢细看。
他的眼神过于凌利,连庄子里最会骂仗的大娘婶子们也不敢与他直视。
偏清秋就敢。
她就盯着他的眼睛看,光看一个人的外表真看不出什么来,好吧——,她承认还是能看出一点的,他现在的样子有点惨,与她的处境相同,两个同样惨的人碰到一起,那就更惨了。
原本庄子里的人就爱说她和他的闲话,若是他们加在一块,庄子里的人就更不会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