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魏的行动迅速得反常,似乎是拿捏住了蛇的七寸般,一举强攻。
她甚至已无心去想究竟是何人告密,是朝中想要苟活的大臣,抑或是潜伏已久的细作?
眼看着岑彦全神贯注地在一边思索着计策,褚系秋只觉心口蔓出一丝苦楚。
终是没有再沉浸于多余的情绪中,褚系秋拿起一旁的长枪大步离去。
火光冲天,撕裂了看似密不透风的黑夜。刀剑的碰撞、焦急的呼喊、奋起的蹄声交杂在一起,让人几近迷失了方向。
到底是走到这一步了。
“报!——”
闻着这等急切又拖长的喊声,褚系秋心中一凛。
回首一望,岑彦正急切地策马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如今前线已乱,魏军已攻破了防线,她要去哪里?
本想喊住那个急匆匆的背影,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褚系秋一夹马腹,随即离开。
“姨母?”褚晏一路小跑着入了书房,一面唤着。还未站稳脚跟便被姨母一把捞过去,探头看着桌案上凌乱的书册。
褚系盈顺手揉揉褚晏的小脸,一面拉着她坐下来。先前,她总是如此带着阿晏坐下来温习,听窗外蝉鸣,诵古今世事。
如今外头杀生阵阵,阿秋她们忙于外事,小昀又无法脱身,倒险些忽略了阿晏。
阿晏小阿昀三岁,不过十五便要遭遇这等事,褚系盈不由得想起了幼时的自己,心里颇不是滋味。
怀里的孩子揪紧了自己的衣袖,若说不害怕那定然是假的。
“姨母……”
褚系盈轻拍着孩子的肩胛以示回应,待着下一句话。“阿姊还好么?”
此话一出,褚晏都感受到了姨母周身气息冷了下来,原本柔和的手停留在了后背上。眼观鼻鼻观心,她甚至能感知到姨母的真气直往上涌。
良久,褚系盈沉沉地回道,“会无事的。”
褚系秋从城墙之上俯瞰,火光刺目而耀眼,喊杀声乱如麻,不知多少人无故遭受牵连。
计划如此周密,定然是西魏的精兵,用火夜半强攻,恐怕正是冲着黎明之际一举拿下。
眼见着不少战旗无力地在火苗中倒塌下去,火光映着众人慌张无措的面庞,温度仍旧在上升,褚系秋却只觉寒意刺骨。
褚氏十营被调走了一部分守着另外一座重要的城池,为了正是这一块有利地形。若是此城沦陷,那一座定然无法幸免。
先前主张求和苟活的大臣们四散逃窜,慌忙地寻找着时机献出所谓的“诚意”,她们根本防无可防。
这本就是个死局。
褚系秋一面躲避着射上来的长箭,一面心烦意乱地驻守着入口。长枪在不远处烈焰的照射下泛着银光,舞起来红缨随光跃动,鲜血却是极尽的冰冷。
她擦去面上溅到的鲜血,遥瞰城中的一片狼藉,心里一痛,暗暗思索着另一个决定。
入口处再次迎来一队人马,拉回了她的思绪。正准备持枪相会,来人却一拱手,
“定北侯,久仰。”
————
私设ps:
真气,源于先代医圣提出的“真气说”,并得到证实。所有的人都拥有真气,源于魂魄,集于丹田,流通经脉,是体内最重要的“真元之气”,先天即具有,后天可通过修炼而增强。真气存,则生命存。真气灭,则神魂四散,生之不存。神魂四散,生之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