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钢筋的边缘也会割破温灵越手腕的皮肤,但要活下去的信念给了温灵越忽视疼痛的能力,他像没有痛觉,不知疲倦的木偶,重复着机械的动作。
当头上透露出一点天光时,温灵越终于将捆住自己双手的绳索磨破。
绳子掉落在地上,温灵越有些脱力的靠在模板上,他想睡一觉,刺眼的光从墙柱的顶端洒下,温灵越闭上眼,长吸一口气,不能睡,他要出去。
温灵越的手指搭在钢筋上,他想屈腿踩在钢筋上,爬出去,却发现墙柱内的空间并没有宽阔到一个成年男子曲膝攀爬。
他的膝盖并不能弯折为90度。
温灵越将后背靠在墙板上,脚尖抵在钢筋上,通过背部,手掌以及腿部的力量让自己一点一点向上移动。
粗粝的钢筋螺纹隔着衣衫与温灵越的背部进行摩擦,手腕与背部的疼痛让温灵越感觉自己的力气流失。
头顶越来越大的光点是支撑温灵越出去的动力,还有一点,只差一点,他一定可以出去!
当温灵越终于从墙柱内爬出来时他脱力的倒在地上。
地面石子给予他的疼痛在此刻不值一提。
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温灵越准备起身走出这片工地。
远处依稀传来一些人声,像是工人们交谈的声音。
听到人声,温灵越宕机的大脑才开始转动,从努力割破绳子,到从墙柱框架内爬出。
在黑暗的环境里,温灵越是凭着意志力做完求生的动作,在机械的重复中,温灵越像灵魂出窍一般,大脑停止了转动。
此刻的人声于温灵越而言弥足珍贵,这让他有了自己还活着的实感。
眼泪从温灵越眼角滑落,他从地上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在温灵越昏过去之前,他好像隐约看见了商空觉的身影。
商空觉垂眸看着晕倒在地上的温灵越,洗得发白的t恤上,是斑驳的血痕与破开的布料,纤纤素腕是血肉外翻的狰狞伤口。
温灵越像一个被顽皮孩子用刀划破的棉花娃娃,娃衣被划破,从破洞中看到娃娃内部的棉絮。
商空觉蹲下来,用公主抱的方式,将温灵越从地上抱起来。
昏迷的温灵越乖巧的靠在商空觉怀里,商空觉看着怀里的温灵越,白皙的脸上有血迹,与灰痕,从温灵越凄惨的形容,非常容易知道温灵越昨晚有着怎样悲惨的经历。
打量完怀里的温灵越,商空觉抬眼看向那根有温灵越血液香气的墙柱,墙柱顶端,有一个黄色的影子,那片小小的黄影上,还有几道猩红的笔记。
商空觉眯了眯眼,他轻吐出两个字:“生桩。”
“宝宝,看来不能顺着你了。”
说完商空觉与温灵越便在原地消失,远处的工人揉揉眼睛,感觉自己眼睛花了。
在熟悉的套房里,商空觉动作轻柔的将温灵越放到床上,不多时房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商空觉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礼宾员。
“先生,您的东西。”
礼宾员身侧的推车上放着几个形态各异的袋子,商空觉侧了一下身子,让礼宾员将东西放到玄关。
“先生,您的东西已放好,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按房铃,我们很荣幸能为先生服务。”
“嗯。”
得到商空觉的回应,礼宾员向商空觉微微鞠躬后,将房门拉上,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