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庄中养有恶犬,我怕……”
花满楼不知这小猪的名字,说到这里不免停下了声音,但这已够让陆小凤听明白他的未尽之语。
“我懂你的意思,这朱武连环庄中里,恶狗以将军为名,也凶猛似将军,就算这小猪神出鬼没,似乎也有一身好本事,也难保不会陷入重围,还不如由我来把它送出去。简单!”
陆小凤迈着步子走到了床边,一边摸着自己极有特色的小胡子,一边弯腰,把脸凑到了蓝色小猪的面前,“但有个问题啊,有些小东西闯进来不打一声招呼,还只喜欢投喂它的人,到底肯不肯让我带出去呢?”
面对着陆小凤的注视,香香眨了眨眼睛,把鲜花饼的最后一口吞咽了下去。
它刚想躲到花满楼的身后,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迅如闪电地按住了它的脊背,把它抓住在了当场。
陆小凤真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灵犀一指有一日还要用在逮猪上,但看到这先前来去如风的怪异小猪被他抓到了手上,对着他又骂骂咧咧一般地哼了几声,还别说,怪有成就感的。
他还顺手点了点小猪的额头:“我跟你说啊,由我把你带出去是为了你好,你偷偷溜进来的,那你一定没见过那雪岭珍珠朱九真朱小姐养的平西将军了?那狗有七八个你这么大,一口就能咬断你的喉咙。”
“你翻白眼了?你刚才是不是翻白眼了?”陆小凤逮住了香香的脑袋,上下左右地观察了好一阵,差点被小猪过于生动的表情给气笑了,“我可告诉你,这庄中还不止平西将军一头恶犬,你要是不小心点,就变成猪头肉,梅花肉,五花肉,小猪蹄和红烧猪尾巴了!”
香香:“……”
花满楼:“……”
陆小凤干咳了两声,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了,他这个行为,或多或少有点过于幼稚,但怎么说呢,效果还是很好的嘛!
没瞧见吗?刚才还有点挣扎迹象的小香猪,顿时在他的手上安分了下来。
“……我也不算危言耸听吧,咱们虽是昨日才到,但我瞧得出来,那位朱小姐养的猎犬到底有没有沾过人血。”
陆小凤说到这里,神色比起先前严肃了几分,似乎是正在思量,苦瓜大师给他推荐的这个住处,到底是否真的安全,又能不能因此地庄主和昔日大理段氏一灯大师的渊源,对他们有所信任。
花满楼点了点头:“我信你的判断,不过你今日初见此地主人的时候,对那位朱小姐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当时陆小凤是怎么说来着?
他说……
“我也没乱说吧?”陆小凤道,“我说朱姑娘武姑娘无愧于雪岭双姝之名,卫璧也是一表人才,这都是事实,但她们养的狗一身血气,有凶残之态,也是事实。”
要不然,陆小凤为何要和衣而睡呢。
他这人确实有些坏毛病,比如见到美人就有些走不太动路,但不代表眼睛里瞧不见其他的东西。
不过要陆小凤说的话,朱九真恣意任性,养犬为患,也确实没人拦得住。
他借住的朱武连环庄,按照探听来的消息可知,原本应当有更大的范围,另外一半与此地的这片院落互为犄角,彼此照应,以“朱武”之中的朱长龄和武烈在当中坐镇。
但五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另外一半庄园,许是发生了一场不小的惊变,在此惊变之后,朱长龄消失于昆仑,其独女朱九真投奔武烈而来,落脚在此地。武烈与朱长龄互称兄弟,朱九真就等同于是武烈的半个女儿,不仅如此,武烈的得意弟子卫璧,还是朱九真的表哥,又有一层亲上加亲的关系。话虽如此,武烈却又到底不是朱九真真正的父亲,能把教育的话尽数说出,只能放任对方行事了。
陆小凤在别人的地盘,避着点也就算了,更不必当面说人过错。
至于现在……
他偷偷地把小猪送走就是。
为防现在听话的小猪又从他手里开溜,陆小凤心中盘算着,他要先把小猪带去那狗舍长长见识,让它看看那群疯狗的凶相,别再毫无顾忌地乱跑,然后再把它送出去,就诸事无碍。
若是这小猪等他们从此地起行后又跟了上来,那就养只宠物也不错。
这年头这么聪明的猪当真是少见了。
就这么办!
但若是这猪只是现在来虚晃一枪,到时候又莫名其妙地想把他们引向恶人谷,那就休怪他不客气。
至于怎么不客气?
“我去去就回。”陆小凤想到这里,丢下了这句话,就把小猪往自己怀里一揣,向外走去。
花满楼动了动耳朵,面露几分疑惑之色。
若是他没听错的话,陆小凤并未推门而出,而是从方才小猪跳进来的窗户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