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枳实跌坐在床沿,愤怒地抓起手机。屏幕裂了几道黑线,还能用。房间里响起急促的“噼里啪啦”打字声。
傅舟行靠在电脑椅上,百无聊赖地等消息。
旁边病床上是同样在等消息的裴书誉。
裴书誉出去一趟,伤口裂了,又被傅舟行押了回来,勒令待在病房,哪儿也不准去。
“裴书誉,你是不是真嫌命长?”傅舟行点开一个小游戏合集,鼠标随意划拉着屏幕,“损人不利己的招,亏你想得出来。”
裴书誉没反驳。刚换完绷带,后背伤口火辣辣地疼。他侧躺着,呼吸都带着小心,试图缓解那阵痛楚。“他……回了吗?”声音有点虚。
傅舟行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瞥见手机屏幕亮起,故意拖长调子:“嗯……回了。”他斜了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裴书誉一眼,鼠标点开,“他说——做梦去吧。”
裴书誉猛地撑起身,后背剧痛让他闷哼一声,脸更白了。他不管不顾要下床。傅舟行“啧”了一下,直接把电脑屏幕转向他。
【我帮你,离陆赫安远点。】
这几个字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进裴书誉眼里。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我就知道……他会答应。”
“没救了。”傅舟行啪地关掉刚打开的游戏,鼠标在桌面划出刺耳声响,“你拿陆赫安要挟他,他能不答应?”他起身,抄起床头柜的止痛药,冷着脸塞进裴书誉嘴里,“还有,下次找死别打我电话。”
窗外暮色渐沉。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傅舟行看着裴书誉眼中那抹顽强又脆弱的光,重重叹了口气。
“算了,下不为例。”
裴书誉盯着窗户,忽然低低笑了声,带着自嘲:“我哪知道……陆赫安会给你打电话。”
就在两小时前。
裴书誉提前溜进一家拳击馆,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清洁工。
如果陆赫安的习惯没变,这个时间他准在这儿。以前只当是爱好,后来才知道,陆赫安说过,压力无处释放时,就来这里发泄。
裴书誉缩在角落,手里攥着个拖把当掩护。趁没人注意,他飞快摸出手机,指尖悬在拍摄键上,微微发抖。
远处皮革撞击肉体的闷响和粗重的喘息不断传进他耳朵里,陆赫安甩着汗湿的头发,护腕在手臂上勒出深红的印子,他愣神之际手指碰到开始。
相机快门按下的瞬间,刺眼的白光猛地亮起!
裴书誉心脏骤停——他忘了关闪光灯!陆赫安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他这边,事情败露,他转身就跑。
没想到陆赫安反应快得惊人!脱掉拳套的手闪电般扣住他后颈,狠狠把他掼在堆满器械的铁架上。
冰冷的金属硌得裴书誉脊椎生疼。
裴书誉被迫仰头,撞进陆赫安那双冰冷的眼睛里。带着薄茧的指腹碾过他的喉结:“偷拍?狗仔?”
“放……开!”裴书誉挣扎,后背伤口被扯动,冷汗瞬间浸透衣服。他得离开,必须立刻离开,他受伤没办法很好的控制信息素,他的信息素快压不住了……
但陆赫安只以为此人是个没道德的狗仔,竟然追到这里来,手里的力气不自觉加重几分。
浓烈的血腥气混着失控的雪松信息素猛地爆发,像一场冰冷的暴雪,瞬间淹没了这个角落。
雪松的味道萦绕在裴书誉周围,陆赫安凑近他颈后腺体的位置,鼻翼翕动,呼吸扫过颈侧敏感的腺体,箍在裴书誉腰上的手骤然收紧,“alpha?”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些蛊惑:“说,谁让你这么弱的alpha来的?”
弱?要不是受伤了,指不定谁把谁摁在墙上揍!
裴书誉咬着下唇别开脸,后颈被陆赫安滚烫的呼吸灼得发麻。
空气中有另一股信息素出现,那信息素裹着硝烟般的侵略性,铺天盖地压下来,却在触及裴书誉伤口渗出的血珠时,微妙地凝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