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天麟派之人也都三三两两地散去,最终,只留花漪和乔阿南站在原地。
长夜将尽,东侧的天际一点点亮起,映出赤色霞光。
花漪仍是一动不动,像是被困住般,只是敛眉凝视着司马怀所留的那滩血迹。
乔阿南无声站着,陪伴在侧。
良久,她将酒葫芦扬了扬,递到花漪面前。
花漪眸光动了动,将其接过,仰头豪饮数口,一抹嘴角。
“司马怀,将赴死局。花怀,哥哥……”
“安息吧。”
清酒被撒在地上,溅起些许烟尘。
***
两个时辰后,劫火门。
顾从星甫一落地就飞奔向客峰,他破开自己走前所留的结界,一把推开房门。
“司君剑!”
床上静卧的少年闻声抬头,眸光一亮。
“顾从星……”
在他周身,伏在榻上的银狼妖兽亦是立刻站起身,尾巴在空中晃动。
顾从星长松了一口气,快步走上前。
他探身抚上司君剑额上伤口,眉峰紧蹙,面露担忧。
“你伤得如此重……现下可是已服下了我给你的灵丹?”
“恩。不必担心,我已感觉好多了。”
司君剑此刻已收回了妖族兽耳与长尾,面色却仍是苍白。
他扬臂抚上顾从星手腕,衣袖滑落,又露出手腕上青紫的伤痕。
“!”司君剑面露懊恼,立即要将手腕放下,却又被顾从星捉住。
“躲什么?我还会嫌弃你不成?”
虽是这般厉声说着,可他已经取出灵膏给司君剑涂上,白皙的指间在他手腕上轻轻抚过。
司君剑另一只手无声紧握。
“说起来,司马怀当时设下的那道阵法像是要用你的血来开启?那究竟是什么邪阵?”
“不知,但我能感受到,那阵法是想将我的理性全部驱逐,唤起全部妖性……”
眼前的顾从星垂眸专注地给他上着药,司君剑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身子不由得又凑近了些。
“我想,那厮是想让我再无法恢复人形,沦为一个嗜血残杀的妖族、助纣为虐的大杀器。”
顾从星闻言神色一沉:“果然是个该死的混蛋!他如今被重伤,已是身败名裂,要被带到天启门由诸仙门尊者审讯,你……司君剑?!”
“嗯。我在听。”
虽是这般说着,可那张昳丽苍白的面庞已经凑近到他眼前了。
顾从星与那双近在咫尺的红色凤眸对视,微微垂下眼睑——
“轰!!!”
怦然巨响倏然响起,顾从星骤然一惊,司君剑眸光微转。
破裂的房门旁,钟冥与兰决无声站着,竟是周身灵息剧烈翻涌。
“……大师兄?小师弟?”
听到顾从星的声音,两人那阴沉地可以滴出水的面容倏然变化。
兰决又恢复一如既往的清浅笑意,温声道:“我们已经和孔卓说过营救司……道友之事,明日我们就可启程去天启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