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在卫洐身上,带着探究和得逞似的复杂目光深深看他一眼才转身离开,背过身去他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却没人瞧见。
“什么人啊都是!”
“神经病一样,求人还这个态度。”
“疯了吧他,过来就是为吵架的吗。”
“你们没事吧?”阮蒙蒙过来扶住大马猴,“他们一向都不安好心的,和他们讲道理没用,但和他们动手更没用啊。”
大马猴哼道:“看他冲着卫洐傲慢的态度就来气,你看他那副明明想求卫洐却又看不上卫洐的姿态,能忍得了吗。”
他们当然也生气,只是卫洐一直没发话,他们也没敢说什么。
张笼统扯了扯松垮的背包带:“我看他们就是目中无人惯了,以为谁都要顺从听从他们才行。”
阮蒙蒙:“那是因为他们以为咱们没有另一半地图,也得有求于他们,哪儿想到咱们有卫哥这个活地图,所以才恼羞成怒了呗。”
“卫哥,没事吧?”
卫洐摇头,看向身侧的周游览:“你如何?”
“没事。”周游览看着阿护的背影,心里隐隐不安,“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我也是。”张笼统感觉这儿实在是待着不舒服,“我们还是赶紧往前走吧,这里到处都是毒,万一碰到哪儿就麻烦了。”
大家又开始整装,大马猴擦着衣服上被阿护地图撒了水的地方,“他从哪儿来的,地图上沾那么多水还能看吗,我就说这人没安好心,恐怕是他们手里的地图沾了雨水,来哄我们那一份。”
周游览扯着袖子也擦了擦自己衣服上的,一擦就掉也没太在意。
越往里走环境越黑,可看时间也才下午两点左右,正是阳光大好的时候。
王纯钦在后头,脚下差点崴了好几次:“蒙蒙,把你电筒拿出来用,看不清了。”
“将就一下用你的眼睛吧,手电筒又不是长期有电的能省则省。”
“怎么省也得用啊,这会儿跟天黑有什么区别,根本看不清楚。”
阮蒙蒙就是不给:“我们都能看得清,自己盯着脚下一点就行,哪儿能一点都看不清,也没那么黑好吗。”
要不到照明物,王纯钦不爽快的臭下脸。
卫洐在前方开路速度也慢了下来,他也有些看不清,除了因为底下被高冠树木遮挡光线,他感觉到眼皮好像有灼热感,隐隐约约却又不太明显。
他揉了揉眼皮,也没有什么外物和蚊虫叮咬的痕迹,就是渐渐地,眼前开始像发晕似的出现物体模糊的情况。
练武之人五感向来要比常人更为敏锐,所以他能看到的距离一般也比其他人更远更清晰,其他人在喊着黑看不清的时候,他都能看得到地上的障碍物及时提醒大家。
可从刚才开始他眼前总是模糊,地上的坑洼树根也寻摸不清了。
大家成竖排跟行,前面速度慢下来,他们后方也只能跟着慢下脚步。
周游览察觉到卫洐速度变慢,以为他是发现什么危险所以慢下动作,可又很快察觉不对劲,卫洐一直埋头看着脚下,动作显然有些不同之前的迟钝迟疑。
他拉住卫洐:“卫洐,你怎么了?”
怎么走路像盲人过路似的,得一点点摸着走的忐忑。
卫洐站定,贴着周游览胸口处的手臂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
他缄默片刻,声调平静问:“你一臂之外是什么光景?”
周游览四下看了看,一臂距离还是这些毒树,远处也是这样,不过看的没有近处清晰一点,周围就很像天快黑下时那样,能看得清轮廓却看不清细致。
“都是响盒子树群,估摸还得走很远才能走出这片林子,而且前方树木更密集,换路线不太理想,咱们这是走毒树群里来了。”
周游览偏头看他:“怎么了吗?”
卫洐薄唇微抿,他声音平淡冷静:“周游览。”
“嗯?嗯!”周游览瞪起眼,这好像还是卫洐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新奇好听极了,“嗯嗯嗯,我在,我在。”
大马猴跟在后头,瞧周游览这小狗似的没出息的模样,无语地翻起一个白眼。
卫洐叹息的声音低得很,连周游览都没听见,他眉心忧虑轻拧,那颗红痣被挤弄着:“我,看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其他嘉宾:天塌了,心疼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