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听寒望着空旷寂静的房间,忽然就懂了。
他一直以为裴迹只是因为他所谓的道德绑架而想要对自己和澄澄负责,可他明明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只定期打过来抚养费,不用搭上感情和人。
但是裴迹还是陪着他演了将近半年的戏。
从前他一直没去细想是为什么,可现在一前一后的巨大反差,忽然就让他想明白了。
原来裴迹要的可能是一个有着真心和爱的家。
所以那天在裴家门外,裴迹才会义无反顾地扑过来把他拥在怀里,说要回我们的家。
可惜楚听寒早就忘了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从小长大的环境太过畸形,没有真情只有算计,以至于让他忘记了真正的家应该是什么样的,也忘记了家对每一个人来说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文字符号,而是这个世上最难割舍的存在。
因此他才会将孩子当成堂而皇之的谎言,用无穷无尽的谎言堆砌出一个摇摇欲坠的家。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想到这楚听寒的心更痛了,一场戏造了一个局,不仅困住了裴迹,还困住了他自己。
他看着窗外飘走的白云,忽然在想裴迹现在在干什么。
会像他一样难过吗?
不。
不会的。
裴迹怎么可能会难过的,恨他都来不及-
几日后,安竹发现裴迹和楚听寒都缺席了第一期的节目录制,而且还不约而同地同时失联了。
楚听寒的电话她死活打不通,好在裴迹终于回了消息。
[安竹:怎么突然病了,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裴迹: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好多了。]
[安竹:后面几天的工作可以正常进行吧?]
发完这条消息以后,裴迹忽然不回话了,聊天框上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不知为何,安竹总觉得他和楚听寒都不太对劲儿,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裴迹终于发出消息,内容令人大跌眼镜。
[裴迹:那个户外综艺我以后不录了。]
安竹吓得差点被拿稳手机,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又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地认认真真读了一遍。
没看错,裴迹是真的不想录户外综艺了。
安竹一头雾水,不懂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百害而无一利的决定,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裴迹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不觉得裴迹是一个行事冲动的人,会做出这么大胆的决定肯定是有原因的。
安竹没有立刻反驳而是问他为什么。
[安竹:太突然了吧,为什么啊?你对这个节目有什么不满意吗?]
对面沉默了一阵。
[裴迹:没有。]
安竹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没有不满意,那为什么不想再继续参加了。
思索片刻,安竹的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对节目没有不满意的地方,但可能对节目里的人不满意。
裴迹是不是和楚听寒闹矛盾了?
可是这是人家的私事她又不能直接问,纠结许久安竹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安竹:退出节目是件大事,我们当面聊吧。]
一个小时后,安竹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约定的咖啡厅。
裴迹戴着口罩帽子在角落里坐着,衣服颜色也是深色,安竹在咖啡厅里晃了一圈才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