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问题夹杂着一幕幕闪过的回忆画面,裴迹忽然觉得自己脑子很乱,像一坨纠缠在一起的毛线,解不开理更乱。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楚听寒相处这么久,他的心思竟然也变得深不可测。
裴迹用胳膊支着下巴,望着窗外,路边风景向后倒退,他的思绪也跟着拉长变得模糊不清。
他现在想要什么?
离婚吗?
是,但又好像不是。
他设想了一下,如果真有一天和楚听寒领完离婚证一拍两散,他心里的那团暗火也还是熄灭不了。
这好像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那想要什么?
裴迹现在都有点看不透自己的心思。
总不能是吕奕说的前半句话,哄一哄吧?
啧……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呢裴迹。
自己都是一个快要奔三的成年男人了,还想玩少男少女早恋时候最幼稚的那一套吗?
裴迹认为自己也是越来越不清醒了,连思维都开始退化。
“哎,喂,还在线吗?”
裴迹忽然听见有一种朦胧的像是隔着一层玻璃朝自己说话的声音。
他稍微回神,朝声音的方向转了转头。
一张大脸瞬间把他吓清醒了。
吕奕贴在玻璃上,又是敲玻璃又是喊的叫他。
裴迹稍微垂眸,又看见他身边牵着的Lucky激动地抬起小狗爪要往车门上扑。
狗爪上的指甲异常醒目,再往前靠近一下就能把车漆刮下来。
刚才困扰他的问题顷刻间烟消云散,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车漆可能不保,赶紧降车窗让吕奕把它抱走。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张口,Lucky的恶魔之爪已经碰到车门。
“刺啦”Lucky一激动没站稳,爪子顺着车门滑下来。
裴迹心想完了又划了。
眼见Lucky锲而不舍地还吐着舌头要往上跳,裴迹毫不犹豫地下车把罪魁祸狗控制住。
罪魁祸狗全然不知自己犯大错,还以为裴迹在和他闹着玩顺势躺地上了,大尾巴还像扫帚一样扫着人行道的灰。
裴迹:“……”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不能让Lucky和吕奕鬼混了,狗都傻了。
吕奕看着车门上断断续续的几道划痕,震惊道:“好锋利的指甲。”
裴迹光顾着拍打Lucky身上的灰,如果不是吕奕提起,他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他赶紧回头向安竹说道:“这车是你的吧,维修需要多少钱我付。”
安竹目光呆滞,也没想到会发生如此玄妙的事情,愣了一下才道:“公司的车去保修了,这车不是我的,是我临时借的。”
“借的?”闻言,裴迹回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车的样貌。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他又问:“你借的谁的?”
安竹生无可恋地看着Lucky,暗自夸赞一声好狗狗这都行,旋即皮笑肉不笑地苦笑一声:“呵……我哥楚听寒的。”
她一眼就看到裴迹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瞬,捋狗毛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裴迹神情复杂地瞧着Lucky,Lucky眨着圆溜溜清澈无辜的眼睛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