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魔君之所以有今日,一部分是你爹娘的功劳,新仇旧恨,总该明了,既有仇,便该了结仇恨。”
展言岚眉头微蹙,顿了下。
“魔君为何给你娘下毒,却未对你痛下杀手,是因为魔君心里也清楚此仇不该祸及后代,严岳,你不应牵扯其中,这也是我为何执意让你离开魔宫的缘由。”
展言岚走了,黑牢陷入寂静,只留下那盏照亮黑暗的蜡烛。
展言岚送完饭,从黑牢回来已是戌时。
夜凉如水,月明清凌。
他推开大门,殿内漆黑,可一抬眼,便撞见谢叠芳安然坐在他歇息的榻上,似乎等候多时。
谢叠芳听说展言岚私下去见严岳,她不介意他跟严岳说什么,便不阻拦,特地来他寝殿里等。
如今,展言岚迟迟不进门,只问:“魔君不请自来,有何要紧事?”
“整个魔宫都属于我,我爱在哪便在哪。”
展言岚抿了抿唇,“魔君自便。”
谢叠芳闲情,看着展言岚没走近,徘徊角落灯台,点亮一盏烛火,殿内得以明亮。
如今沉下心来看,他容貌没什么太大变化,褪去青涩,眉目之间,透着成熟的韵味。
赏心悦目,谢叠芳也没忘正事。
展言岚点燃余下蜡烛,听谢叠芳忽然道:“明日我打算前往波阙州。”
他点灯动作一顿,“波阙州的风雷岛弟子众多,你一去,严观苍必然知晓。”
“我有易容术。”
展言岚险些忘了这点,“莫要飞月州未得手,魔君把目标转向波阙州。”
“不至于。”谢叠芳轻笑,“我得到消息,江满潜伏东璩洲,绝无可能离开,除非他不惧沙昼城追捕。以严观苍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江满,离开时他虽没表态,但我不能有抱侥,就算他同意我的要求交换解药,也要花时间找人,我等不及了。”
“消息可靠吗?”展言岚问,近年他亦有心找江满下落,可惜他的势力伸不出飞月州以外的范围,最终不了了之。
“昔年收复西地魔域打听的消息,不会出错。”
正说着,展言岚放下蜡烛,竟敢坐在谢叠芳身侧。
“我也去。”
“你放心不下飞月州?”
“不是。”展言岚转过头,近日谢叠芳格外好说话,让他不自在,有些担忧。
他问:“……你打算将严岳如何?”
谢叠芳指绕衣摆的手一停,深深一笑:“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伤他性命,但要我放了他,再等等罢。”
至于展言岚究竟是否真放不下飞月州,她无心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