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杳吸了吸鼻子,攥着拳头跟上了两个人的步伐。
男人把她们两个塞进车里,发动了引擎,他透过后视镜看向她们,“就没有人问问我这事怎么处理的?”
陆斯杳率先花言巧语地拍马屁,“舅舅出马,肯定处理得很好。”
陆彦行轻哂一声,告诉她,砸坏人家的那些东西要全部赔偿。
“凭什么?”
陆斯杳立刻就急眼了,她今天认清了小男友的真面目,都要恨死他了,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赔偿?
她家里确实不缺钱,但是士可杀不可辱。
陆彦行敲了敲方向盘,把她教育了一番,“这事儿人确实是有错,她骂你是她不对,这种人,这种家庭,你以后离远一些,就够了。但是杳杳,现在是法治社会,损坏了别人的财物照单赔偿没有什么问题。你不能搞我们小时候那一套,靠拼架解决问题,你说是不是?否则,你别看你姥爷现在退了下来,他要是知道,也得收拾你。”
陆彦行本来是在和陆斯杳讲道理,可陈静寻听了这番话却一直发愣。
“那我还不如找三舅。”陆斯杳鼓了鼓嘴巴,堵气地说,“三舅肯定能找人收拾他一顿。”
三舅指的是陆政。
陆彦行拧眉,“陆斯杳,家里宠着你、惯着你,是不希望你出门在外被人欺负。但是绝对不是让你踩红线去报复人家的,明天你要是见到那个男孩,你踢他打他,舅舅都支持,但你不许去找你三舅,让他找一堆人围堵人家,你明白吗?”
陆政这些年做事虽然已经有所收敛,可年轻时那股吊儿郎当的架势却丝毫不减。
这些年,若不是有陆庆国在上面镇着,陆政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呢。
陆斯杳瘪了瘪嘴,“我就说说!你还数落我,我今天失恋了,呜呜呜……”
陆彦行叹了口气,毫不留情地挖苦她,“你还好意思说你失恋了,陆斯杳,上次我早恋被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陆斯杳一听她舅舅要翻旧账,立刻哑火了,闭上嘴巴,头靠在车窗上默默地流泪,来消化这股糟糕的情绪。
而陈静寻则一直愣头愣脑地想,陆庆国不愧是大人物,家风确实很正,陆彦行的行为作风也很正。
她突然想到,他们离婚的时候,许嘉恒控诉陆彦行找人恐吓他。那时候陆彦行解释过,这事是陆政擅作主张找人做的,她还不相信,觉得他在推卸责任。
现在想想他哪里有推卸责任的必要,他是真不屑做这种事。
而且,他这个人,很不要脸,依照他的脾气秉性,其实是敢作敢当的。
看来,这事确实是她冤枉了他。
她瘪了瘪嘴,抬眸看向他,两人的视线恰好在后视镜里撞到了一起。
陆彦行对着她笑了一下,开口说:“一会儿先送杳杳回去。”
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车停在陆家门口,陆斯杳背着双肩包跳下了车,站在车旁边用脚搓地上的雪,鼓着嘴巴期期艾艾地说:“舅舅,这件事可不可以不告诉我妈?”
“你还有怕的?”他问。
陆斯杳捏了捏鼻子,“我就不想让她太担心嘛。”
陆彦行没说别的,只是让她回去吧,直到看着陆斯杳进了院子,他才发动引擎,把车倒出去,直接开到了缦合。
直到下车以后,陈静寻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放松,她腿软了一下,被他扶住了。
他听见她说:“现在知道怕了?和人家动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
其实这是她头一次跟别人干架势这么大的架,以前和周奕雯打的比较凶,充其量也是过过嘴瘾,动动嘴皮子,最严重的时候,也不过是互相打了彼此一巴掌。
这也是她第一次进警察局,还差点儿被拘几天。
怎么可能不怕?
她才只有二十一岁。
“那也不能干看着他们欺负杳杳。”她说,“你是不知道,男孩儿他妈骂的有多难听,杳杳还小,那个男生也还小,哪里存在什么勾引不勾引的事儿?还有那个男生,什么东西,一点儿责任和担当都没有,出了事儿,就把责任都推到了杳杳头上,他们母子俩一起欺负杳杳,要是你你能忍吗?”
陆彦行弯下腰,把她背在了后背上,手托着她的小屁股,“所以,你就上去挠人家了?把人家手都挠出血了?”
他要不是看了咖啡店的监控,都不知道小东西这么厉害呢。
亏她和他讲述的时候,还避重就轻,自己动手的壮举是一丁点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