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接着说,声音平静却坚定,“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反扑的计划,我或许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你们畏畏缩缩顾忌着我的安危不敢行动,只会纵容宋楚承更嚣张。”
“真的想把危害降到最低,最直接的方法是把宋楚承这颗钉子彻底拔了,我和祁年往后的日子自然就太平了。”
夏柚白被兰溪一通话醍醐灌顶,脸上顿觉臊得慌,他的眼界还不如兰溪一个女人家开阔。
也许正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忽然有些理解纪河江当时的处境了。
纪河江对宋祁年或许并没有恶意,他的出发点肯定也是好的,只是他太过清醒,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分析事情的利弊,而他们置身在漩涡当中,瞻前顾后考虑的事情太多,反而束手束脚难以抉择。
夏柚白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不再隐瞒。
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兰溪,你有没有觉得,老爷子的死很蹊跷?”
兰溪点头。
宋老爷子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状况一直稳定,又有家庭医生长期精心调理,突然离世确实令人起疑。
我也想保护他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夏柚白追问,“为什么人刚死没多久就被送去了火化,而追悼会却是十天后才举行的?”
这个问题,兰溪多少知道一点:“祁年说老爷子离开的突然,担心公司内部高层和股份有变动,所以才会延长了追悼会时间。难道不是吗?”
“不是。”夏柚白摇头,给出一个令人心惊的答案,“不是,因为老爷子是被毒死的,宋楚承为了销毁证据,才急不可耐地将遗体火化。”
接着,他将老爷子离世当晚在花半里发生的事详细道来。
每一个细节都令人毛骨悚然,兰溪听得脊背发凉,手下意识地护住腹部,徒劳想要隔绝这可怕的真相落进胎儿耳里。
一阵惊诧过后,兰溪的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微微颤抖,连质问的语气都变得有气无力,“怎么会这样老爷子在世时从没亏待过他们母子,他怎么下得去手?”
夏柚白兀自轻笑,笑意中带着几分奚落:“疯子从来都没有人性可言,何况只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或许在他看来,是替老人解脱了病痛的折磨,自己做了件善事。”
夏柚白的概括未必正确,真相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宋楚承自己知晓,毕竟一个人正常是无法去理解一个疯子的所作所为。
绕了这么大圈子,兰溪终于问出今日夏柚白约她见面的主题,“在你们的计划中,我担当什么角色?”
夏柚白难为情地摸了摸鼻子,“宋楚承近来警惕性非常高,从他身上无从入手,找不到他谋害老爷子的实质证据。我们只能从帮凶覃总身上下工夫,或许能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