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兰溪的身体在他臂弯里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巴掌大的小脸早已红得如同浸透了的胭脂,连小巧的耳垂也染上了动人绯色,令人移不开眼。
宋祁年心底那根弦绷到了极致,他害怕兰溪会拒绝,使坏地在她红肿的唇上轻柔地啄了一下,
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再次追问,“好不好嘛?”
没有言语上的回答。
下一秒,她温软的唇主动贴了上来,再没有比这更好的邀请。
床头暖黄的灯光,执着地晕染开一小片朦胧的天地,墙上的斑点摇摇摆摆晃动了一夜,直至天明那束斑点才消失不见。
窗外黑夜褪去,晨曦拉开了帷幕,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兰溪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身边空荡荡的,一丝余温都没有,房间里干净得像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若不是此刻身处的环境不对,她真怀疑这一夜的旖旎只是一场梦。
她喉咙不舒服
兰溪蹑手蹑脚走回自己的卧室,洗漱完换了身衣物,才又走出了房间。客厅里静得出奇,只有落地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在地板上铺开了一片朦胧的暖金色。
视线四下张望了一圈,没寻到宋祁年的身影。
前一晚的记忆,混乱而灼热,像翻书一样不受控制地一页页在脑中翻过,清晰得令她指尖发着颤。她和宋祁年婚后维持了近一个月的和平相处,彻底被击碎了。
迷药只是引子,底下深埋的人类遇望早已呼之欲出,一切的发生才会水到渠成,把两人的关系推得更近了些。
兰溪悄悄松了一口气,宋祁年一早的刻意避开,或许和她一样,经过昨夜的事,还没想好如何去面对彼此,又或者是宋祁年的体谅,留给她一点自我调解的空间。
厨房的方向传来细微的碰撞声,像是瓷勺磕碰碗沿,起初她以为药效未散清产生了幻听,凝神再听,那声音又真切了几分。
下一秒,一个系着围裙,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女人端着一只白瓷碗走了出来。女人将碗放在餐桌上,一抬眼正对上站在客厅里的兰溪,明显吓了一跳,轻轻拍了拍胸口,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即脸上挤出憨厚的笑容,“哎哟,老板娘,你醒啦!”
“老板娘?”兰溪对这雷人的称呼有些反应不及。
女人已自顾自地打开了话匣子,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我正想着你差不多也该起了,准备过去敲门呢。宋老板出门前特意交代了,说你喉咙不舒服,让我炖点冰糖雪梨给润润。宋老板还说啦,要是老板娘你哪里不得劲儿,一定得给他打电话。”
喉咙不舒服?!
兰溪耳朵里像有什么东西轻轻跳了一下,脸颊也泛起红晕,眼前不由自主地闪过昨夜某些混乱的片段,破碎的声音,被堵住的呜咽,颤抖的身子……
她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只觉得喉头干涩发紧。
女人见她脸色倏然涨得通红,顿时紧张起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要去掏口袋里的手机,“哎呦老板娘,瞧你这小脸红的,是不是发烧了?宋老板出门前给我留了号码,我这就打给他,让他赶紧回来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兰溪急忙出声阻止,声音出口的瞬间,连她自己都惊了一下。
这破锣般哑得如同用砂纸摩擦木料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她不得不佩服宋祁年的料事如神,特意嘱咐给她准备冰糖雪梨来润嗓子。
女人也听出来了,一拍大腿,“瞧瞧,这嗓子都哑成这样了,快把冰糖雪梨喝了。”
她转身端起餐桌上还氤氲着热气的瓷碗,不由分说塞进兰溪手里,“天儿渐渐凉了,早晚温差大,你们年轻人啊,可不能光图好看,要风度不要温度。夜里睡觉也得多留心些,贪凉踢被子最容易冻着感冒。”
兰溪被絮絮叨叨的关切包围着,尴尬得恨不能就地挖出个三室一厅来,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她端着碗,几乎是囫囵着将炖着软糯的梨肉和温热的糖水灌了下去,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感觉总算缓解了些许。
她将空碗递还给女人,顺势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大姐,你是家政公司安排过来的吗?”
关于家里是请个住家保姆还是钟点工的问题,兰溪和宋祁年各持己见。
在露华园的几年,家里一直是钟点工上门打理,每日几小时洗衣做饭,忙完就走,家里清清爽爽都是自家人的气息。
宋祁年却坚持认为,有个保姆贴身照顾生活起居会更周全。婚前他独身一人倒是一点不讲究,连钟点工都省了,全靠霍姨偶尔过来帮忙打扫收拾。
如今结了婚,有了他们的家庭,一直都是兰溪在操持着家里。他舍不得她白天在外辛苦工作,晚上回来还要被家务缠身。
最后没能争论出个结果来,事情便一直搁置着。
没曾想,宋祁年竟直接拍了板,直接把人领了回来。她看着眼前这位自来熟的大姐,心里掠过一丝无奈。
“是呢,老板娘。”女人接过碗,笑容爽朗,“我姓李,老板娘你叫我李姐就成。宋老板雇的我,是住家保姆,不过我跟宋老板说好了,我孩子在谭港念书,晚上得回去照看,给你们烧好晚饭我就回去,不住这儿。”
木已成舟,兰溪轻轻颔首,算是默认了宋祁年的安排。
李姐见她喝完了冰糖雪梨,一点挑剔的话语都没有,对眼前这位新东家印象极好,“你再歇会儿,我去准备午饭,宋老板中午要回来吃饭,得多做几道拿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