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柚白见状,心下顿生警觉,“是不是姓宋的孙子又跑来找你麻烦了?”
“不是。”宋祁年面上的神情罕见地多了些许慌张,意味不明地补充了一句,“她来了。”
“谁……”
夏柚白话头刚起,就见宋祁年动作粗鲁地扯开了方才纪舒南包扎好的伤,刚止住的鲜血正不断地往外崩出,正想开口阻止被宋祁年抬手打断。
“小白,麻烦你送小纪大夫回医院。”忽而又想起什么,“药箱留下。”
五分钟后,兰溪敲开了宋祁年办公室的门。
炎夏的上午阳光明媚,照得室内一片橘红色的温暖,大班桌后的男人低垂着头,手里捏着一支软膏,有些笨拙地往伤口上抹药。
凌乱的桌面上,几个沾着血渍的纸球零散地滚在一边,原本被宋祁年扔进垃圾筒里的衬衣,团了两把放在一个显眼的位置,血渍最深的那只袖子被他铺在上层。
干净的衬衣,夏柚白临走前帮他挂在身后的衣架上,他熟视无睹仍打着赤膊,秀出沟壑分明的肌肉还有血肉模糊的伤口。
兰溪踏进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兰小姐。”男人停下手里动作,他抬起头,撞见了一双略显局促的幽黑深眸,“你找我?”
兰溪捏着礼盒袋的手指无意识紧了紧,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摒除杂念,“之前绑架的事,来谢谢宋先生的仗义相助。”
她开门见山,一语道明来意,连基本的寒暄都省略了。
来之前,兰溪在网上搜过宋祁年的资料,多是有关宋老爷子和他母亲年轻时的风月往事,以及十多年前西子湾突遭大火的相关报道,给宋家这位私生子留下的笔墨寥寥无几。
足以证明他在宋家的地位,远不及晚一辈的宋楚承。
能找上宋祁年的门,多亏了兰溪记住的保时捷车牌号。
宋祁年起身,从身后的零食柜拿了瓶苏打水递给兰溪,下巴点一点示意她在对面坐下,“冒险去救兰小姐出自我的私心,实在担不起仗义二字,所以无需言谢更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兰溪正疑惑他口中暗指的私心是何意,来不及深想,一眼便瞧见他尚未处理妥当的伤口正往外崩着血珠,“宋先生你的伤,要不要去医院包扎一下?”
“不必麻烦,我自己处理一下就行。”
宋祁年重新捡起桌面上的药物,拿了支消毒喷雾就往伤口上喷,血珠被冲散,冰凉的液体带来的刺激,痛的男人紧咬下唇,一双俊眉皱在一处,似乎很痛苦。
兰溪原计划送完礼品当面道声谢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可一碰上宋祁年手臂上的伤,心里的良知开始作祟,脚下动作比大脑先一步作出回答。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紧挨着宋祁年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