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小姐信息里说找我有事,什么事?”他语速不疾不徐,带着淡淡的漫不经心。
没人发现,早在她的身影出现在入户监视器里时,他内心过度紧张,掌心里沁出一层密密的汗珠,到这会儿还是湿的。
他惯会伪装,一颗心再如何翻滚的波涛汹涌,面上渗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兰溪沉静了一瞬,来时路上演练了无数遍的说辞,到了关键时刻却生生卡在喉咙发不出声来,她倒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宋先生……你能联系上程律师吗?”
宋祁年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勾唇深意一笑,“找程律师,兰小姐应该去s律所。”
兰溪眼前闪过梁恪的哀求,司徒鸢的责备,还有梁奕安的无奈,通通压着她喘不过气来,“我去过了,他一直躲着不肯见我。”
她的猜测显然毫无依据,可她实在想不出旁的理由来。
屋内的气氛略显凝滞。
宋祁年身子微微前倾,手里端着茶杯轻抿,领口衣扣滑开一颗,自然而然地露出里面精致性感的锁骨,平添几分撩人。额前几缕碎发软软地搭着,却遮不住眼下的颓然与无力。
“兰小姐应该知道,我在宋家毫无地位可言,不会有人愿意听从我的指示。而你要找的程律师,他是我父亲最得力的下属,你来找我,怕是要失望了。”
若说以前兰溪对宋祁年和宋家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只是道听途说,雨夜那晚她可是亲眼看见宋楚承是怎么一脚一脚羞辱自己小叔的。
宋祁年也许说得没错,但没了他帮忙周旋,兰溪想不出第二个更合适的人。
“上次……你受伤在家,程律师来看过你,你们是朋友不是吗?”
宋祁年不置可否,似有似无弯了下唇,没几个人知晓他不仅茶艺了得,棋艺亦是,双方有来有往的对弈中,先沉不住气的那个人会率先亮出自己的底牌。
他在等。
“是朋友,不假。”
上次程落过来,没让他刻意避开兰溪,宋祁年做好未来某天会跟兰溪坦诚一切的准备,心意相通的两个人最忌讳的是欺瞒对方。
“我刚也说了,程律师是我父亲的人,我们私下走得近不意味他就一定会听我的。”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睃巡,像洞悉她心中顾虑,“你哥的事,我略有耳闻,他不是和姝意在交往吗,姝意不会让他有事的,放心。”
真如他说的这般,事情就简单多了,问题就出在宋姝意身上,非旦不肯帮忙,还说出那些落井下石的话来,梁恪为了自保才会逼着她嫁人。
见宋祁年主动挑破了这层窗户纸,兰溪也不打算继续同他迂回,“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她只恨不能立马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宋先生,帮帮我哥好不好,他是被我连累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大好年华全搭在里面。”
兰溪在说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