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态紧急,梁恪已经顾不上兰溪会不会多想,他满脑子只有一个信念——
他不能坐牢。
哪怕……
“小溪,你嫁给宋祁年吧。有了这层关系在,程律师一定会更卖力地替我打赢官司。”
一场婚姻可以随时终结,相较他未知的刑期,渺茫的前途,妻子的归宿,儿子的性命,让兰溪嫁给宋祁年,是眼下最正确也是最稳妥的决断。
大家都在逼她
“我不嫁宋祁年!”她几乎低吼出声。
逼仄的探视间内终日不见阳光,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霉味,兰溪的一声低吼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破响,每个字都带着血沫子似的沙哑,听得守在一边的狱警不免都动容地叹了口气。
兰溪干脆利落的拒绝,梁恪心里没来由涌入一股暖流,须臾又无声无息褪去。
内心一番挣扎,他意识到自己的决断于兰溪而言是一场酷刑。
可总得有人来为这场闹剧付出代价,他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让他承受一切,白白浪费大好年华,何况只是让她嫁人而已,哪个姑娘长大了不嫁人?
梁恪循循善诱,“小溪,哥从没求过你对不对,这次算哥求你,帮帮哥哥好不好?只要一年,一年后你们就离婚,余生都由哥来照顾你。”
余生。
他照顾她。
多么浪漫的字眼,坚定的许诺,她憧憬过无数次的未来,不过是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般容易。
却让她用一年的婚姻去兑换。
几天前刚听说梁恪跑去揍了纪舒南一顿,兰溪心里万般欢喜,她哥为她担心,为她心疼,心里有她的一席之地,很在乎她。
全然忘了,在危难之际,她永远是被推在前面挡枪的那个。
兰溪心里阵阵发酸。
她真的不想嫁宋祁年。
“哥……”纵然拼命克制的眼泪,这一刻再次决堤,“我还不想嫁人……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一定会想办法带程律师来见你。再不然……整个谭港,我不信除了程律师,没了别的律师能救你。”
梁恪在兰溪眼里看到了失望和破碎,她一哭,他心里某处似乎被暗暗一扎,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他错开视线,压下声音,口吻强硬了几分,“小溪,别闹了好不好。宋家的律师团是汇聚全国最顶尖的人才,你去哪儿能找出比程律师厉害的。你嫁给宋祁年,哥哥立马就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