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到宋祁年电话的时候,正载着新认识的妹妹兜风呢,妹妹的手都没牵着,连人带车被宋祁年指使过去,可怜那妹妹被他扔在路口,一步三回头,真的是恋恋不舍啊。
二人的车正对着一处公交站台,不大的候车亭前人来人往,一个落寞的身影静静坐在长椅上,怀里抱着一只行李箱,双手交叠抵在下颚上,神色迷茫疲惫凝视着前方,像极了一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
宋祁年盯着站台的方向,淡淡道:“宋姝意搬去露华园了。”
“梁家两个医生,一个酒吧老板,还有个摄影师,难不成穷得连房子里多住一个人都住不下?”夏柚白一脸天真。
宋祁年睨了他一眼,一阵无语。
夏柚白无所谓的笑笑,“宋姝意和兰溪不对付,不至于胆大到把人赶出家门吧,这还没进门呢,结了婚不得爬到小姑子头上作威作福。”
末了又不解气地骂了句,“梁恪他妈的就一个孬种。”
宋祁年不清楚兰溪回家后经历了些什么,不可否认的是一定对她打击很大,才会让她情急之下跑去找纪舒南。
“有烟吗?”宋祁年心里憋着一口气,找不出想要的答案,转身问夏柚白要烟。
抽烟是宋祁年近期来烦躁时养成的习惯,偏生他又想克制自己的烟瘾从不往身上揣烟,徒留一只打火机孤零零躺在口袋里。
夏柚白翻出烟给他递了一支,顺势点燃,听他含含糊糊道:“再给她一支烟的时间用来伤神。”
用人情来偿还
太阳最后一丝余晖散尽,夜幕悄悄降临。
站台前的车辆来了一波又一波,等车的人也换了一波又一波。他们忙碌了一天,踏着暮色回到初始的港湾。
她的港湾又在哪里?
兰溪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打开手机,屏幕比她脸还干净,没有任何提示消息。
出门前梁恪让她找个酒店将就一晚,她脑子一热跑去医院找纪舒南,她也怕清醒过后会后悔,趁着大脑没反应过来前应下纪舒南结婚的提议。
她不管不顾抛下一切,以为登上了属于她的诺亚方舟就可以逃离所有。
最后发现,从头到尾是纪舒南给她编织了一个美梦,看她沉浸其中,到头来却是黄粱一梦,成了一个笑话。
有什么东西滴落在脸颊,湿湿的,像是从眼角滚落下来的。
兰溪仰起脖子眨了眨眼睛,徒劳地想让那滴泪珠滚回眼眶,她盯着清冷的夜空,没什么星光依稀挂着几颗星子,她却觉得万分刺目,眼睛酸涩的发疼,始终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