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想哭的时候仰望天空,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妈妈会一直在天上陪着你。”
耳边,是母亲临终前的最后一句嘱咐。
“妈,我好想你。”
母亲走得突然,在兰溪十三岁那年,下班途中经过一处高楼,被高空一个轻生的人砸伤,等兰溪背着书包赶去医院时,人已经奄奄一息。
后来父亲带过不少女人回家,她们脸上的脂粉一个比一个抹得厚,印象最深的那个是给兰溪书包里塞酒心巧克力的阿姨。
一颗巧克力险些让兰溪和母亲团聚,父亲大概是良心发现,消停了好些时间没再往家里带人。
又过了段时间,父亲又领了个女人回家,和之前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不同,她是个非常温柔和耐心的阿姨,会给她做好吃的,会接送她放学,还会给她去学校开家长会。
可惜好景不长,父亲欠下巨款逃之夭夭,讨债的人三天两头登门闹事,新阿姨带着她一路辗转,最后带着她嫁进了梁家。
对司徒鸢,兰溪心存感恩。
司徒鸢倾尽家底替父亲还清了债务,让她逃过债主的纠缠,对她更是不离不弃,连嫁人也要带上她这个拖油瓶。
她不会去责怪司徒鸢对她的忽视,后妈不好当,她能体会到司徒鸢在梁家父子之间的周旋有多么不易。
怪只能怪她自己太贪心。
“滴——!!!”
尖锐的喇叭声狠狠掐断兰溪的思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候车亭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人。她回过神,发现脸颊早被泪水打湿,她胡乱擦了眼泪,目光坚定再无半分忧容。
又一阵鸣笛声划进耳底,兰溪循声望去,一辆改装后的蓝紫色玛莎拉蒂赫然停在不远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男人棱角分明的精致轮廓。
“兰小姐。”宋祁年迷人的音色悠悠传来,“去哪里,我送你。”
兰溪对宋祁年的印象不坏,毕竟人家曾冒着生命危险救过她,可一想到一小时前在茶餐厅被他撞见的闹剧,不由有些赧然。
她摆摆手,“不麻烦宋先生了,我等的车马上就到。”
她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宋祁年的好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又从何说起。
宋祁年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似的,将车往前移了个车位,堪堪停在兰溪正前方,随后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兰溪跟前,不由分说夺走跟了她一晚的行李箱,塞进车后座。
兰溪根本来不及阻止,“宋先生,宋先生……我的车真的马上就过来了,我可以……”
“你等的车?”宋祁年一句话直往兰溪心窝子上戳,“你希望来接你的人是纪舒南还是梁恪?”
兰溪错愕了一下,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不留余地,又恰恰堵住了她所有借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